藏渊阁内,杀机如网,骤然收紧!
花辞树面对那书院杂役打扮的老者,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老者身法诡谲,透骨针如同附骨之疽,招招不离要害。花辞树将《千机要术》中记载的闪避步法催到极致,配合着“闭息簧”、“惊雀散”等机关扰敌,才堪堪保住性命,但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他手臂、肩头已被划开数道血口,火辣辣地疼。
另一边,阿吉和“水鬼”也被两名突然出现的、同样身着杂役服饰却身手矫健的高手缠住,战况激烈,书架被气劲波及,木屑纷飞,典籍散落一地。阿吉怒吼连连,朴刀狂舞,却难以突破对方的合击;“水鬼”凭借水性练就的柔韧身法周旋,却也仅能自保。
阁外的打斗声不知何时已然停止,云破月杳无音信,不知是受阻,还是……
绝望的情绪,如同阁内弥漫的灰尘,悄然笼罩。
那与花辞树对战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沙哑笑道:“小子,机关术不错,可惜,内力太差!到此为止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陡然加速,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手中三枚透骨针成品字形,带着凄厉的尖啸,直射花辞树眉心、咽喉、心口三大死穴!这一击,凝聚了他毕生功力,速度快得超出了花辞树反应的极限!
避无可避!
花辞树瞳孔猛缩,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吞噬。他甚至能感受到那透骨针上附着的阴寒杀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念俱灰之际——
时间,仿佛凝固了。
那激射而至的三枚透骨针,在距离花辞树面门不足三寸之处,骤然停滞,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温和却浩瀚无边的气息,如同春风拂过冰原,悄无声息地弥漫了整个藏渊阁。所有的杀机、所有的气劲、所有的声音,在这股气息面前,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瞬间被抚平、消弭。
那老者脸上的狞笑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与骇然!他发现自己全身的内力如同被冻结,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阿吉和“水鬼”的对手也同样僵立在原地,保持着攻击的姿势,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花辞树怔怔地看着眼前凝滞的透骨针,感受着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浩瀚气息,猛地转头看向阁楼入口。
不知何时,那扇被他们打开的木门旁,多了一道身影。
青衫依旧,洗得发白。面容普通,下颌清髯。眼神温润,却深邃得如同容纳了万古星空。
任平生!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凌厉逼人的目光,仿佛只是一个误入此地的普通文士。但整个藏渊阁内的时间与空间,却因他的出现而陷入了绝对的静止与臣服。
他目光平淡地扫过阁内僵立的几名刺客,最后落在花辞树身上,微微颔首,似乎对他还能站着表示了一丝赞许。
然后,他并指如剑,隔空对着那三名刺客,轻轻一点。
没有光芒,没有声响。
那三名实力高强的刺客,包括那名与花辞树对战的老者,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般软软倒地,眼神涣散,气息全无。
不是震碎心脉,不是破坏丹田,而是以一种更根本、更不可思议的方式,直接抹去了他们的生机!
一指定生死,云淡风轻!
花辞树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早已见识过任平生的手段,但再次目睹,依旧震撼得无以复加。这已非武功范畴,近乎于……道?
任平生做完这一切,仿佛只是拂去了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他缓步走向花辞树,目光落在他刚才想要取下的那本《大晟洛都水脉枢要总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