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僧袍纤尘不染,手持念珠,面容平静无波,正是“慧觉”。
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巧合,还是……他一直跟着他们?
“阿弥陀佛。”慧觉宣了声佛号,目光扫过三人狼狈不堪的模样,眼中并无意外,只有一丝悲悯,“三位施主能从那般险地脱身,实属不易。”
“慧觉大师?”花辞树心中惊疑不定,保持着警惕,“大师怎会在此?”
慧觉淡淡道:“贫僧循煞气与水脉异动而来,感知到此地有生机浮现,故来一观。看来,花施主已在魔窟深处走了一遭。”
他果然知道!花辞树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大师可知那祭坛……”
“略知一二。”慧觉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此地非久留之地,追兵将至。花施主若信得过贫僧,可随我来,暂避锋芒,再从长计议。”
花辞树看着慧觉澄澈而深邃的眼睛,脑海中飞速权衡。慧觉屡次出手相助,其立场至少非敌。更重要的是,他们此刻确实急需一个安全的落脚点和与外界的联系渠道。慧觉作为佛门高僧,在洛阳应有其隐秘的居所或信众。
“如此,便有劳大师了。”花辞树拱手道。
慧觉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便向山林深处走去。他的步伐看似不快,但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身形飘忽,竟让花辞树三人需要全力追赶才能跟上。
在慧觉的带领下,他们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绕过几处天然形成的石障,最终来到一处极其隐蔽的山壁裂隙前。裂隙被垂落的藤蔓完全掩盖,若非有人指引,绝难发现。
拨开藤蔓,里面竟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天然石窟。石窟内有石床、石凳,甚至还有一个引了山泉的小小蓄水池,壁上刻着简单的佛经,显得清幽而祥和。
“此地乃贫僧平日清修之所,颇为僻静,几位施主可在此稍作休整。”慧觉说道,并取来干净的布巾和清水,以及一些简单的素食干粮。
绝处逢生,花辞树三人感激不尽。他们迅速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换下湿透的衣物(慧觉竟备有寻常百姓的粗布衣服),吃了些东西,总算缓过一口气来。
“大师,”花辞树顾不上休息,急切地问道,“我们在地下祭坛发现了关键情报,必须尽快告知金先生,事关内奸‘祝东风’和月晦之夜的阴谋!不知大师可有办法联络城内?”
慧觉沉吟片刻,道:“联络金施主并非难事,贫僧自有渠道。但花施主需知,你等此番脱身,敌人定然警觉。那‘祝东风’若真潜伏在关键位置,此刻恐怕也已收到风声。贸然传信,恐打草惊蛇,甚至危及金施主自身。”
花辞树心中一凛,慧觉所言极是!内奸不除,任何行动都可能被对方预知!
“那……该如何是好?”
慧觉目光深邃,看向石窟外沉沉的夜色:“或许,该让能信任的人,动一动了。”
他顿了顿,似是无意,又似有意地提了一句:“任师叔他……或许会出手了。”
任平生!
他终于要再次现身了吗?
花辞树的心,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猛地一跳。这位修为通玄、神秘莫测的强者,他的到来,会是扭转局面的关键,还是……带来更大的变数?
夜色渐深,石窟内灯火如豆。暂时的安全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与拜火宗、影组织,乃至那未知内奸“祝东风”的最终较量,随着月晦之夜的临近,已进入倒计时。
(第二百二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