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带着一身夜露与凝重的气息返回周府密室。花辞树与阿吉也已安全撤回,显然也听到了集古斋内的骚动。
“情况如何?”花辞树见冷月神色不对,立刻问道。
冷月将她在集古斋内室的发现快速道出:空置的柜子、疑似血迹的污渍、撕扯下的布料碎片以及那暗红色的特殊火漆痕迹。
“沈文渊失踪了,怪书也不见了。现场有打斗痕迹,但不算激烈,像是……迅速被制服。”冷月最后总结道,并将那片深蓝色布料和包着些许暗红色痕迹的油纸放在桌上。
花辞树拿起那片布料,指尖摩挲着细腻的云纹,又仔细观察那暗红色的黏稠物:“这火漆……颜色暗沉,质地特异,并非官府或寻常商号所用。”他凑近闻了闻,眉头紧锁,“有一股极淡的硫磺和……某种矿物腥气。”
“那些后来冲进书房的人,口音混杂,不全是本地人,行事风格不像‘影’那般隐秘,倒更显急躁霸道。”冷月补充道。
阿吉看着那暗红色火漆,忽然道:“公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类似的东西。”他努力回忆着,“对了!前几天在码头蹲守庞老大时,看见一艘北边来的货船卸货,箱子上封的火漆,颜色就跟这个有点像,也是这种暗红色,当时还觉得怪好看的,多看了两眼。”
北边来的货船?花辞树心中一动,结合冷月提到的“玄衣会”根基在北,一个可能性浮上心头。“难道,是‘玄衣会’抢先一步,掳走了沈文渊,夺走了怪书?”
“可能性很大。”冷月分析道,“‘影’若要清理门户,手段会更隐蔽,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搜查,留下明显痕迹。而‘玄衣会’行事酷烈,目的明确,为夺书而强行掳人,符合他们的风格。”
就在这时,密室门被推开,众人瞬间戒备,却发现是周员外引着一位头戴斗笠、身形佝偻的老仆走了进来。老仆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惊魂未定的脸,竟是云锦书府上的老管家!
“花、花公子!诸位!”老管家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我家老爷……老爷他……”
花辞树心中一沉,扶住老管家:“云老先生怎么了?慢慢说。”
老管家喘着气,平复了一下才道:“就在一个多时辰前,有一伙蒙面人突然闯入府中,二话不说就要抓老爷!幸亏……幸亏之前有位胖员外暗中提醒,老爷提前有所防备,让老仆带着他从书房密道逃了出来。老爷让老仆来此寻花公子,说他已知晓那本‘璇玑古卷’(即怪书)的真正下落,关乎一条重要线索,请公子务必设法取得,绝不可落入‘影’或‘玄衣会’之手!”
云锦书竟然提前逃脱了!而且还带来了关于怪书下落的新消息!
“云老先生现在何处?”花辞树急忙问。
“老爷他……他说集古斋已不安全,苏州城亦不可久留,他另寻了一处隐秘之地暂避,让老仆传完话后便去与他汇合。老爷还说……”老管家压低了声音,“那本古卷,沈文渊并未带在身上,也未藏在集古斋,而是……而是交给了‘锦绣轩’的苏掌柜代为保管!说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而且苏掌柜有求于他,不敢不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