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的书房对话,如同在花辞树心中种下了一颗更加警惕的种子。周文渊老御史身上迷雾重重,其立场难辨,使得这座暂时的避风港也充满了不确定性。
花辞树并未直接返回客房,而是绕道去了林素心居住的厢房附近,暗中观察。只见屋内灯火通明,隐约传来林素心与阿吉低声交谈的声音,似乎是在讨论星轨图的细节,并未有异状。钱嬷嬷的身影在窗棂上晃动,像是在整理衣物,一切看起来平静如常。
但有了冷月和阿吉带回的消息,花辞树深知这平静之下暗藏汹涌。他不动声色地回到自己房间,闭目凝神,将近日所有线索在脑中细细梳理:身份可疑的赵孟仁、言行莫测的周文渊、暗中传递消息的钱嬷嬷、断掉的六扇门暗线、以及“影”组织对天工府志在必得的态势……
“不能坐以待毙。”花辞树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必须主动出击,理清身边的危险,尤其是那个可能近在咫尺的内奸——钱嬷嬷。
次日清晨,花辞树找到冷月和阿吉,将周老御史言语中的疑点及钱嬷嬷的可疑行径告知二人。
“周老大人态度暧昧,暂不可全信,但亦不宜直接为敌。”冷月分析道,“当务之急,是确认钱嬷嬷的身份和目的。若她真是‘影’组织的眼线,林娘子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监视之下,我们在此地的行踪也早已暴露。”
“阿吉,”花辞树看向少年,“你心思灵巧,不易引人注意。我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
“花大哥你说!”阿吉跃跃欲试。
“第一,想办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仔细检查钱嬷嬷的房间,看能否找到她传递消息的证据,或者任何与‘影’组织相关的物品。第二,留意府中还有无其他人与钱嬷嬷有异常接触,尤其是那个赵先生来访时。”
“包在我身上!”阿吉拍着胸脯,对于这种“探险”任务,他充满了干劲。
冷月则道:“六扇门那条断掉的线,我会尝试用更隐秘的方式,看能否联系上其他未被渗透的渠道。同时,聚珍堂和赵孟仁的背景,也需要更深层次的挖掘。或许……可以从苏州府的旧年卷宗入手,看看能否找到他们与某些隐秘事件或人物的关联。”
分工明确,三人再次悄然行动起来。
阿吉凭借身材优势和对机关的敏感,趁钱嬷嬷伺候林素心用早膳的间隙,如同狸猫般溜进了她的房间。房间陈设简单,并无太多杂物。阿吉仔细检查了床铺、衣柜、妆奁,甚至敲击了地板和墙壁,都未发现明显的暗格或异常物品。
就在他有些气馁时,目光落在了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用来放置杂物的旧竹篮上。篮子里是一些零碎的布头、针线和顶针。阿吉将东西轻轻倒出,在篮底发现了几片看似无意掉落的、不同颜色的碎布片。他起初并未在意,但当他试图将布片放回时,指尖触碰到篮底,感觉有一处编织的纹理似乎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
他小心翼翼地用随身的小镊子拨开那处的竹篾,发现小楷写着几行看似杂乱无章的数字和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