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泉先生话音未落,屋外已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和兵刃破空之声,显然闯谷者行动迅捷,且毫无遮掩之意,气势汹汹。
“来不及细说了!”石泉先生神色严峻,迅速从墙上取下一张古旧的七弦琴,“他们定是循着蛇涎草的气味或沿途痕迹追踪而至。我这山谷虽有静心石和音阵防护,但若被多人强行闯入,阵法亦难以完全抵挡。花小友,冷月姑娘,需借二位之力御敌!”
“义不容辞!”花辞树和冷月异口同声。花辞树迅速扫视屋内环境,心中已有计较。这石屋依山而建,结构坚固,门口狭窄,易守难攻,但若被围困,亦是死地。必须利用地利,主动御敌于门外。
“前辈,您以音阵扰敌,为我们创造战机。冷月,你护住门口,我来布设机关,阻他们一阻!”花辞树语速极快,同时已从随身行囊中掏出各种机关零件。
石泉先生点头,盘膝坐于屋内中央,将古琴平放于膝上,双手抚上琴弦,神色肃穆。他并未立刻弹奏,而是先调整呼吸,与周围环境的气息融为一体。冷月则短刃在手,悄无声息地隐于门侧阴影中,气息收敛,如同等待猎物的雌豹。
花辞树动作更快,他利用屋内现有的石凳、药碾等物,结合带来的绳索、机括,迅速在门口及窗外视野死角的区域布下了几个简易却有效的陷阱——有触发式的绊索勒颈,有压发式的竹箭攒射,还有利用药粉制造的短暂致盲区域。
就在花辞树刚布设完最后一个机关,退入屋内时,数道黑影已然冲至石屋前的空地上。为首之人,并非赵五,而是一个面色阴沉、手持怪异长笛的老者,其身后跟着七八名眼神狂热的拜火宗弟子,其中两人手中还牵着那形似猎犬的机关兽。
“石泉老儿!交出蛇涎草和那个叛徒!否则今日便是你这幽谷的末日!”持笛老者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穿透力,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屋内,石泉先生闭目不语,手指却轻轻拨动了琴弦。
“铮——!”
一声清越的琴音响起,并不响亮,却似一道清泉流淌过心田,瞬间将持笛老者那蕴含内力的喝问带来的不适感化解于无形。同时,这琴音似乎引动了山谷中的某种共鸣,周围的空气泛起细微的涟漪。
持笛老者脸色一变:“音律阵法?雕虫小技!看我的‘乱魂笛’如何破你!” 他举起长笛,凑到唇边,一股尖锐刺耳、如同鬼哭的笛音骤然响起!
这笛音与风吼涧的怪风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更添了几分邪异与主动攻击性,直钻脑髓,试图扰乱人的心神内力。若在平时,花辞树和冷月恐怕已受其影响。
但此刻,石泉先生的琴音不紧不慢地持续着,古朴平和的旋律如同坚实的壁垒,将那邪异笛音大部分阻挡在外。琴音与笛音在空中交织、碰撞,发出无形的波动,让空地上的拜火宗弟子们面露痛苦之色,显然两种音波对抗的余波也让他们不好受。
“就是现在!”花辞树低喝一声。
冷月心领神会,趁着持笛老者全力吹笛、无暇他顾的瞬间,身形如电射出!她的目标并非持笛老者,而是那两只蠢蠢欲动的机关兽!她深知,若让这两只悍不畏死的机关兽冲起来,会对石屋造成巨大威胁。
刀光一闪!冷月出手如风,短刃精准地划过一只机关兽的关节连接处!那里是相对脆弱的地方!只听“咔嚓”一声,火星四溅,那机关兽的一条后腿顿时动作僵硬,行动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