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州城的喧嚣与火光被远远甩在身后,花辞树和冷月如同惊弓之鸟,在夜色和晨霭的交替中一路向南疾行。冷月手臂上的伤口虽经简单处理,但连续奔波和激烈打斗使得伤势有恶化的趋势,脸色愈发苍白。花辞树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药王谷成了他们此刻唯一的希望。
药王谷并非一个严格意义上的门派或组织,更像是一个由医者、药师和隐士组成的松散聚落,坐落于江南与西南交界处的茫茫群山之中。其具体位置飘渺难寻,只传闻有缘者或持疑难杂症者方能得入。花辞树凭借之前阅读杂记和系统【地理信息库】的模糊指向,结合一路打听,艰难地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足足跋涉了五日,翻越数座险峻山岭,两人已是人困马乏。就在干粮将尽、希望渐渺之时,他们终于在一条云雾缭绕的山谷入口处,看到了一块历经风霜、刻着“回春径”三个古篆字的石碑。石碑旁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小径,蜿蜒伸向云雾深处。
“应该就是这里了。”花辞树搀扶着冷月,深吸一口气,踏上了小径。
小径两旁是茂密的原始丛林,古木参天,奇花异草遍布,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越往里走,雾气越浓,能见度极低,若非路径清晰,极易迷失方向。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雾气渐消,一片依山傍水、屋舍俨然的山谷出现在眼前。
谷中建筑多是竹木结构,古朴自然。田间种植着各色草药,有药童在其间劳作。溪水潺潺,鸟语花香,俨然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几名身着葛衣、气质平和的人看到他们这两个狼狈的不速之客,并未表现出过多惊讶,只是平静地迎了上来。
“二位远来,所为何事?”一位年长的药师和蔼地问道。
花辞树连忙拱手,言辞恳切:“晚辈花辞树,携友人冷月前来求医。友人伤势沉重,且我等身怀疑难之物,欲求谷中高人解惑,万望通融。”
药师看了看冷月苍白的脸色和渗血的绷带,点了点头:“救死扶伤乃我辈本分。请随我来。”
药师将二人引至谷中一处僻静的竹舍安顿,随后便有一位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前来为冷月诊治。老者号脉查看后,淡淡道:“刀伤及筋,失血过多,兼有寒气入体。好在根基深厚,并无大碍。老夫开几副药,内服外敷,静养旬日便可痊愈。”
花辞树闻言大喜,连连道谢。
安顿好冷月,花辞树迫不及待地向引路的药师说明了来意,并谨慎地拿出了那几块用布包裹的矿石样本。
“晚辈偶然得此奇石,觉其性特异,蕴含异力,恐非善物,特来请教谷中前辈,可知此物来历与用途?”
药师接过矿石,初时神色如常,但仔细端详片刻后,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他用手指捻动矿石粉末,放在鼻尖轻嗅,又取来一些药水滴在上面观察反应。
“此物……老夫行医采药数十年,从未见过。”药师眉头紧锁,“观其色质,似矿非矿,触手阴寒,内含一股躁动不安的异样气息……恕老夫直言,此石恐非天地自然生成之祥瑞,倒像是……经过某种邪异之法炼化而成,内含剧毒与毁灭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