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狠话,他竟不敢再战,转身就想跑。
“站住!”冷月身影一闪,已拦在他面前,短刃不知何时已出鞘半寸,寒光凛冽,“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盯上我们?”
疤脸汉子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嘴唇哆嗦着:“我……我不知道……是上面传下来的画像……说抓到打听永丰号和花捕头往事的人,重重有赏……”
画像?花辞树心中一沉。对方果然是有备而来,甚至连他们的画像都有了!是百花坊那边泄露的,还是更早之前就被“影卫”或“幽冥道”盯上了?
“上面是谁?”冷月逼问,刀锋又逼近一分。
“是……是帮里的香主……郑老大……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疤脸汉子吓得几乎尿裤子。
海沙帮香主,郑老大?花辞树记下了这个名字。
冷月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更多,一掌劈在疤脸汉子颈后,将其打晕。她迅速搜了搜几人身上,除了些散碎银两和帮派信物,并无特殊发现。
“此地不宜久留,海沙帮的人很快会找来。”冷月对花辞树道。
花辞树点头,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混混,心情沉重。行踪彻底暴露,吴州码头已成险地。但永丰号的线索近在眼前,难道要就此放弃?
“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再从长计议。”冷月看出他的犹豫,果断说道。
三人迅速清理掉打斗痕迹,搀扶着(假装)匆匆离开巷子,混入码头上熙攘的人群中。他们没有回大杂院,而是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后,在城北一处更为破败、人员更复杂的棚户区边缘,找了个无人居住的破庙暂时藏身。
破庙残破不堪,遮风挡雨都勉强,但胜在隐蔽。
“海沙帮……”花辞树沉吟道,“看来永丰号与这个帮派关系匪浅。二十年前父亲调查永丰号出事,如今我们打听永丰号又被海沙帮盯上,绝非巧合。”
冷月擦拭着短刃,冷声道:“这个郑老大,是关键。或许可以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
阿吉则有些担忧:“花哥哥,冷姐姐,他们都有我们画像了,码头肯定布满了眼线,我们怎么查啊?”
花辞树看着破庙外沉沉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海沙帮势力再大,也有其脉络和规矩。我们或许可以……混进去。”
“混进海沙帮?”阿吉瞪大了眼睛。
“不是混进核心,而是利用码头的环境。”花辞树解释道,“码头每天需要大量的劳力装卸货物,人员混杂,身份核查不严。我们可以扮作苦力,混入码头,一方面隐藏自己,另一方面就近观察海沙帮的动静,尤其是那个郑老大。”
这是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但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冷月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一试。但需万分小心,码头上眼线众多。”
计议已定,三人连夜准备。花辞树利用破庙里能找到的破布、草灰等物,进一步改装易容,让自己看起来更像饱经风霜的苦力。冷月也换上了更破旧的衣物,将短刃巧妙隐藏。
次日清晨,吴州码头依旧在喧嚣中醒来。花辞树和冷月混入了等待招工的人群中,低着头,收敛气息。阿吉则留在破庙作为接应。
新的冒险,在弥漫着汗味和潮气的码头上,悄然开始。而永丰号背后隐藏的秘密,以及父亲花承风失踪的真相,似乎也在这浑浊的江水之下,缓缓浮现出模糊的轮廓。
(第七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