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一声蕴含着滔天怒火与无上威严的呵斥，骤然在清冷的殿顶炸响！
凰曦月猛地甩开了楚墨的手，那张颠倒众生的绝美脸庞上，第一次浮现出如此鲜明的，毫不掩饰的惊怒。
她的凤眸之中，那足以让万妖臣服的金色神光，此刻化为了实质般的风暴，死死地锁定着眼前的男人。
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
一股恐怖到足以压塌山岳的帝威，不受控制地从她体内席卷而出，连天边的云层都在这股气息下，被硬生生撕裂！
“葬仙谷？！”
她一字一顿，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楚墨，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上古仙人陨落之地，法则混乱，时空错乱，怨气凝结成煞，甚至有专门吞噬神魂的虚空鬼魅！”
“那种地方，连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你现在才合体期，进去就是送死！”
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强硬，甚至带着一丝训斥的语气，拒绝楚墨的计划。
不是因为计划不够精妙。
而是因为，这个计划的代价，是楚墨的命！
她绝对无法接受！
面对凰曦月那几乎要将自己吞噬的怒火，楚墨的表情，却依旧平静。
他没有被那股恐怖的帝威所慑。
他只是转过身，重新面对着她，伸出双手，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握住了她的双肩。
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里，没有丝毫退缩，只有一种执拗到骨子里的疯狂。
“曦月。”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了凰曦月的耳中，穿透了她所有的怒火与威严。
“你忘了我的功法叫什么吗？”
“《九转生死诀》。”
“越是生死一线，我才能变得越强。”
这番话，非但没有安抚住凰曦月，反而像是火上浇油！
“又是这个！”
凰曦月气得牙痒痒。
她看着他眼中那股熟悉的，不惜将自己置于死地以求突破的偏执与疯狂，心头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
这个混蛋！
他总是这样！
总是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疯狂的话！
她再也忍不住，伸出手，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找到那个最熟悉的位置，用尽了力气，狠狠一掐！
“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委屈和颤抖。
“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修炼，不好吗？”
“有我在，整个修真界，谁敢动你一根汗毛？”
“我保你万年无忧，我助你登临绝顶！”
“为什么非要去冒这种险？！”
楚墨的身体，因为她这一下用上了真力的“爱抚”，微微一僵。
但他没有躲。
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只是任由她掐着，感受着那份独属于他的，带着霸道与娇嗔的担忧。
他握着她双肩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拉近了一些。
他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
那股熟悉的，让他无比安心的馨香，萦绕在鼻尖。
他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柔和声音，缓缓说道：
“可是，曦月……”
“那个‘旧日支配者’，是悬在我们所有人头上的刀。”
“我等不了。”
“那个‘卜算者’，他就像一条躲在最阴暗角落里的毒蛇，随时准备给我们致命一击。”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我们就永远不可能有真正的安宁。”
“我不想……等他把棋盘摆好，等他将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之后，我们再被动地去应对。”
“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我的缘故，而陷入他布下的陷阱。”
他的声音，无比温柔。
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凰曦月的心上。
她掐着他腰间软肉的手，不知不觉间，松开了。
那双原本盛满怒气的凤目，在与他对视的瞬间，所有的锋芒与怒火，都如同潮水般褪去。
是啊。
她怎么会不明白。
这个男人，他所有的疯狂，所有的“作死”，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那深入骨髓的，对失去一切的恐惧。
他之所以要主动出击，不惜以身为饵，就是要把所有潜在的威胁，都扼杀在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