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便看到了。
在那深邃如夜的黑色布料上，一行由金色丝线绣成的小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字体，龙飞凤舞，优雅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是上古妖文。
楚墨自然认得。
上面写着：
“本帝的男人，去哪都得穿得体面些，谁敢扒你衣服，先问问本帝的拳头！”
看到这行字。
看到这充满了浓烈占有欲，又带着一丝可爱娇憨的“警告”。
楚幕，愣住了。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凰曦月那张总是清冷如冰山的绝美脸庞上，带着一丝狡黠和羞涩，一针一线绣上这行字的样子。
那画面，与她平日里那高高在上、威压万妖的妖帝形象，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呵……”
一声极轻的笑声，从楚墨的唇边溢出。
紧接着，他再也忍不住。
“呵呵……哈哈哈！”
他笑了起来！
不是那种计划得逞后的疯狂大笑，也不是面对敌人时的嘲讽冷笑。
而是发自内心的，纯粹的，带着无尽暖意的笑声。
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开怀地笑。
这一刻，什么复仇，什么算计，什么“守密人”，什么天道书院，都被他抛之脑后。
他的心中，只剩下那行霸道又可爱的金线小字，和他脑海中那个为他炼制这件衣袍的女人。
原来，被人放在心尖上守护的感觉，是这样的。
原来，被人用全世界来宠溺的感觉，是这样的。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另外两个女人的身影。
林清寒。
柳如烟。
她们也曾说过会守护他，会对他好。
但她们的“好”，是建立在楚墨听话、懂事、不违逆她们心意的基础上的。
她们的“爱”，是居高临下的施舍，是充满了控制欲的枷锁。
一旦楚墨的行为超出了她们的预期，换来的便是失望，是冷漠，甚至是毫不犹豫的背叛与抛弃。
何曾有过像凰曦月这般，不问缘由，不计代价的付出？
何曾有过这种“你去闹，我给你兜底”的无上宠溺？
没有。
从来没有。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云泥之别。
楚墨的笑声渐渐停下。
他低头，轻轻抚摸着胸口内衬上那行金色的字迹，仿佛能透过它，感受到凰曦月指尖的温度。
这份温暖，这份守护，比任何神兵利器，都更能给予他力量。
它让他明白，自己如今的战斗，不再仅仅是为了向过去复仇，为了挣脱命运的枷锁。
更是为了守护住眼前的这份温暖。
为了那个愿意为他倾尽所有的女人。
他要变得更强。
强到足以站在她的身边，为她遮风挡雨。
强到足以将整个世界，都捧到她的面前！
楚墨抬起头，望向中州的方向。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疯狂与嗜血的兴奋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锐利。
“曦月……”
他轻声呢喃。
“等我。”
“穿着你的温暖，踏上我的战场。”
“为你，打下一片，无人敢侧目的无上江山！”
话音落下。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转身，一步踏上了那艘早已准备好的、毫不起眼的飞舟。
飞舟化作一道流光，瞬间冲天而起，朝着中州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