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的名字,最近太过响亮,所有人听到都不由的好奇起来。
原本嘈杂的环境,陷入了一瞬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到那张酒桌上。
刀疤脸“老鬼”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但他涨红着脸,脖子上青筋暴起,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他身旁那名年轻的“师弟”急得满头大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压低了嗓音,但那份惊慌却让他的话传得更远。
“师兄!你疯了!小声点!隔墙有耳!要是被宗门执法堂的人追上,我们全都死定了!”
这句劝阻,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成了点燃火药桶的引信。
“我呸!”
“老鬼”一把将“师弟”推开,发出一声满是鄙夷与不屑的冷笑。
“执法堂?靠谁?靠柳如烟那个女人吗?”
他环视四周,声音里充满了恶毒的快意。
“她自己都被那个男人折磨成了疯狗,拴在天机城游街示众!青莲剑宗的脸都丢尽了!还有谁来管我们这些烂命一条的叛徒?”
角落里,始终低着头的萧红雪,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寒意从她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描述她和柳如烟的现状,精准,且残忍。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拴着柳如烟的布条。
也就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布条另一端传来的一记轻微的、却无比清晰的颤动。
一直对外界毫无反应的柳如烟,身体震了一下。
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里,死灰般的寂静被撕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缝,有了一丝波澜。
这丝波澜,无人察觉。
除了近在咫尺的萧红雪,和二楼之上,那道笼罩一切的、冰冷的神念。
大堂里的气氛,因为“老鬼”这番话,变得更加诡异。
众人窃窃私语,将“柳如烟”、“疯狗”、“游街”这几个词反复咀嚼,眼中闪烁着八卦与幸灾乐祸的光芒。
“老鬼”似乎被这气氛刺激到了,他再次一拍桌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他的咆哮,充满了无尽的委屈与愤怒。
“我们辛辛苦苦修炼,为宗门镇守边疆,与妖魔厮杀!凭什么!”
“凭什么那些天纵之才,那些我们曾经仰望的师兄师姐,就要被当成猪狗一样的祭品,献给什么狗屁的‘上界尊者’,就为了换取安宁”
这句话,信息量过于巨大。
上界尊者?
这和流传出来的“为宗门气运献祭”的版本,截然不同!
那一个,是愚蠢的大义。
而这一个,是自私的背叛!
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砰!”
又是一声巨响。
“老鬼”从怀里掏出一枚古朴的、边缘甚至有些破损的玉简,狠狠地拍在了油腻的桌面上。
那玉简上,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似乎蕴藏着某种秘密。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
“老鬼”指着那枚玉简,状若疯魔。
“这是老子拼了命,从藏经阁最深处的故纸堆里偷出来的秘录拓本!”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从五百年前开始,青莲剑宗每一代最出色的天骄,无论是剑道奇才还是丹道圣手,最后都‘意外陨落’了!”
“他们的剑骨,他们的道胎,他们的本源!全都在死后,通过镇魔塔地底最深处的那座血祭大阵,传送走了!”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堂里,如同惊雷滚滚。
“传送给了谁?!”
“林清寒那个伪娘们!他骗了我们所有人!他把整个宗门,都卖给了那个上界的老东西!”
“我们……我们所有人,都只是牧场里的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