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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九二 · 曳其轮,贞吉(1 / 2)

译文: 拖住车轮,守持正固吉祥。

含义: 未济过程中,主动减速或节制(曳其轮),守持正固(贞),可获吉祥(吉)。象征进展中需控制节奏,避免冒进。

九二故事:

信陵君府邸的偏殿内,未成静坐于末席,如同一块被遗忘的石头。

自上次“濡尾”之败归来,已过去月余。信陵君虽未再追究,但那份显而易见的疏离,以及府中其他门客若有似无的轻视,如同无形的壁垒,将他隔绝在权力核心之外。他不再被委以机密要务,日常不过是整理文书,参议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这一日,信陵君召集近臣,商议国策。殿内气氛热烈,以将军庞煖为首的激进派声音尤为响亮。

“君上!”庞煖声如洪钟,抱拳请命,“梁国新败于魏,国内空虚,士气低落。此乃天赐良机!末将愿领精兵三万,直捣其都城,必能一举克定,扩我疆土,扬君上威名!”

他身后的几位将领纷纷附和,个个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建功立业的渴望。

“庞将军所言极是!机不可失!”

“当速发兵,趁其病,要其命!”

主位上的信陵君微微颔首,显然有些意动。扩张领土,增强实力,是乱世中所有诸侯的渴望。

未成的心提了起来。他深知,此刻的信陵国,远未到可以肆意扩张的时候。上次任务的失败,让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看到了“未济”的真相——根基未稳,任何冒进都可能带来覆灭之危。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必须开口。即便人微言轻,即便可能再次触怒君上,他也不能坐视国家踏上险途。

未成站起身,走到殿中,对着信陵君深深一揖:“君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失败者”身上。庞煖更是眉头紧皱,面露不悦。

信陵君看了他一眼,目光复杂,淡淡道:“未先生有何高见?”

“臣以为,此时伐梁,绝非良机。”未成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我国新纳流民,田亩未广,仓廪未实;军士操练未精,兵器甲胄亦有不足。此正如一辆轮轴尚未紧固、辕木尚显脆弱的战车。”

他抬起手,做了一个向后拖曳的动作:“此时,非但不能扬鞭催马,更需主动‘曳其轮’,放缓速度,甚至暂停前行,检查加固,方能行稳致远。”

“曳其轮?”庞煖嗤笑一声,“未先生是被河水泡坏了脑子吗?战机稍纵即逝!等你慢慢‘曳轮’,梁国早已恢复元气,届时还有我等的机会吗?你这是畏敌如虎,误国之言!”

面对庞煖的咄咄逼人,未成并未退缩,他转向信陵君,言辞恳切:“君上,非是畏敌,而是务实。轮急则车覆,未济之时,贞在缓行。”他特意强调了“贞”字,意为守持正固。

“所谓‘贞吉’,便是在此未济之状态中,不因外界诱惑或内部浮躁而动摇,坚守巩固根本之正道,方能迎来真正的吉祥。若为虚名浮利所惑,贸然征伐,恐胜亦伤筋动骨,败则万劫不复啊!”

信陵君陷入了沉思。未成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被庞煖等人点燃的狂热。他想起国内确实存在诸多问题,国库也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充裕。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信陵君的语气缓和了些。

未成心中稍定,知道君上听进去了几分。他从容道来:“臣建议,对外,遣使与梁国虚与委蛇,暂缓兵戈,甚至可做出惧战姿态,麻痹其心;对内,则需‘曳轮固本’。”

他详细阐述了自己的构想:

“第一,推行‘屯田制’。令军中闲时垦荒耕种,战时操戈上阵。如此,可减轻百姓赋税,又能充实军粮,使兵源扎根于土。”

“第二,精练士卒。淘汰老弱,专练精锐。改良兵器,统一制式,提升战力而非盲目扩军。”

“第三,鼓励农耕桑织,轻徭薄赋,藏富于民。民富则国固,此乃万世之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