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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上九 · 翰音登于天,贞凶(1 / 2)

译文: 鸡鸣之声上达于天,守持正固也有凶险。

含义: 诚信流于虚声,如鸡鸣登天(翰音登于天),即使表面守正,也有凶险(贞凶)。象征诚信贵在实质,非在虚名。

上九故事:

葵丘之盟的盛况,已是十年旧事。

那日高台之上,他以臂血明志,唤醒了诸侯心中残存的信义,将“孚心”二字,铸成了天下诚信的丰碑。自此,联盟虽偶有摩擦,但在晋侯主持与孚心声望的维系下,大体稳固,北境戎狄之患得以缓解,中原迎来了久违的、脆弱的和平。

年光老去,昔年清俊的士子,如今已是鬓发尽霜、德被四海的孚公。他被尊为“国老”,虽不再具体署理政务,但其一言一行,仍被天下士人奉为圭臬。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每一次公开讲学,都引得四方学子蜂拥而至,争睹大贤风采。

赞誉如同醇酒,经年累月,悄无声息地浸润着心灵。

不知从何时起,孚心发现自己开始在意那些颂扬的声音。他书房四壁,挂满了各地敬献的匾额,“诚信楷模”、“德化天地”、“万世师表”……墨迹淋漓,皆是敬仰。起初他尚觉惭愧,命人摘下,但架不住门生和朝臣的苦苦劝说,言此乃“教化所需,民心所向”。渐渐地,他也便习惯了它们的存在,偶尔目光掠过,心头会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慰藉。

他开始更频繁地出席各种祭祀、庆典。他的出现本身,就象征着正统与德性。祭天大典上,主祭官照例要诵读祷文,感念上天眷顾,称颂国君德行。不知从哪一次开始,祷文中加入了长长一段对孚心个人德行的赞美,言辞华美,几近谀词。

第一次听到时,他在祭坛下微微蹙眉。但周遭投来的,全是敬慕与肯定的目光。国君含笑颔首,似乎深以为然。他到了嘴边的谦辞,终究化作了沉默。

第二次,第三次……他发现自己竟开始期待那一段。当那华丽的辞藻在空旷的祭坛上回荡,称颂他如何“以一己之诚,安天下之心”时,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仿佛一生的坚持,在此刻得到了最隆重的加冕。

(翰音登于天——诚信开始流于虚声)

又是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

青烟缭绕,钟磬齐鸣。孚公身着特赐的紫金朝服,立于国君身侧最尊贵的位置。万千目光汇聚于此,他面容肃穆,身姿挺拔,努力维持着大贤应有的风范。

主祭官的声音洪亮而富有韵律,再次念到了那一段:

“……幸有天降孚公,秉性至诚,德配天地。昔年葵丘一会,臂血明志,信义感召诸侯,消弭兵戈于无形;教化万民,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此乃上天垂怜,赐我邦国之瑰宝,苍生之明灯……”

颂声入耳,如暖流涌遍全身。他微微阖眼,享受着这被神化的荣光。那言辞虽略显浮夸,但他心想,自己所行之事,难道配不上这般赞誉吗?这或许……正是天道对他一生坚守诚信的嘉奖?

“老师!”

一个压抑着焦急的声音在他身后低低响起。是他的得意门生,如今已在朝中担任谏议大夫的子渊。子渊面色凝重,趁着众人俯身行礼的间隙,疾步上前,几乎是耳语般急促道:

“祭文华而不实,过矣!声高则实衰,此非老师素日所倡!长此以往,恐招物议,贞亦凶啊!请老师劝止此风!”

孚心眉头一皱,心头那点畅快被骤然打断,泛起一丝不悦。他睁开眼,瞥了一眼子渊,见他满脸真诚与忧虑,不似作伪。但周围那山呼海啸般的“孚公大德”之声,以及国君投来的赞赏目光,让他将子渊的劝谏当成了过虑。

“子渊,”他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民心如水,载舟覆舟。此虽誉词,亦是民心向背之体现,岂可轻拒?但求我心依旧,外物何妨?”

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子渊退下,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庄严的祭坛。

子渊望着老师那在烟火中显得有些模糊、却异常挺拔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失望与忧虑。他默默退回原位,知道老师已听不进逆耳忠言。

(警惕已失,凶险暗伏)

祭典之后,孚心的声望达到了顶点。民间甚至开始流传一些将他事迹神化的传说,有说他是文曲星下凡,有说他能以诚心感动草木。他府门前每日车水马龙,求字的、请益的、希望借他之名行事的,络绎不绝。

他开始花费更多时间在着书立说和接待访客上,对于朝政细节、民间实际,反而渐渐隔膜。他的“诚信”,越来越多地停留在言语和仪式之上,成了被反复瞻仰的牌匾,而非躬身践行的准则。

他并未察觉,那被推上神坛的虚名,正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绚丽却脆弱。

暗流,在孚心沉浸于盛名时,悄然涌动。

当年葵丘之会上,曾有一个小国使者因分配不公,被孚心依据盟约严词驳回,颜面尽失,怀恨在心。如今见孚心声望如日中天,嫉恨如火,灼烧着他的心。他深知,要撼动这棵参天大树,必须从其最根本的“诚信”下手。

于是,精心编织的流言,如同毒蛇吐信,开始在诸侯间隐秘传播。

“诸位可知,孚公当年葵丘割臂,看似壮烈,实则早已备好金疮良药,做戏而已!”

“他门下弟子,借其名望,在地方强占民田,孚公岂会不知?不过是故作清高,纵容包庇!”

“还有,他着书立说,字字仁义,可版税收入巨万,堪比王侯,这‘清廉’又从何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