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行中道,告于公侯而获听从。利于依附迁移国都。
含义: 持中而行(中行),获公侯支持(告公从),利于依托外力迁移国都(利用为依迁国)。象征增益时需借势而动,进行重大调整。
洪水退去后的重建工作繁重而琐碎。
部落上下在益民的带领下,清理淤泥,修复房屋,补种庄稼。与有扈氏的盟谊经过抗灾的淬炼,愈发坚不可摧,贸易往来更加频繁,部落的元气在慢慢恢复。
然而,连续两年的水患,尤其是上次堤坝溃决的惊险,如同沉重的阴霾,始终笼罩在益民心头。他常常独自一人,漫步在部落周边的山野高地,目光深远地审视着脚下这片世代居住的河谷。
他发现,尽管修建了“元吉之渠”和堤坝,但部落聚居的核心区域,以及大部分开辟出的良田,仍处于地势相对较低的河谷地带。一旦上游雨势过大,河水暴涨,这里依然首当其冲。
“这里,并非长久安居之地。”一个念头在益民心中越来越清晰。
他召集了部落的核心成员——长老岩伯、勇士坚、工匠首领等人,登上了部落西侧一座名为“龙脊”的高岗。
站在岗上,视野豁然开朗。脚下是部落现有的田舍和蜿蜒的河流,远处是层叠的山峦。而他们所在的“龙脊”高岗,地势平缓开阔,背靠连绵的山岭,面朝广袤的平原,一侧有清澈的山泉流淌,易守难攻,取水便利。
“诸位请看,”益民手臂划过脚下这片高地,“此地如何?”
坚看着下方熟悉的家园,有些不解:“首领,我们现在的驻地不是很好吗?虽然偶有水患,但土地肥沃,靠近水源。”
老岩伯却捻着胡须,若有所思:“首领是觉得……此地太低洼了?”
“非觉,乃预见。”益民语气沉重,“诸位可曾细想?近十年来,大小水患已有三次,一次甚于一次。我等疲于修渠筑坝,然天地之力,岂是几道土石所能长久抗衡?上次溃坝之险,犹在眼前。若再来一次更大的洪水,或许……或许就不是损失些田舍物资那么简单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我等肩负的,非止自身温饱,更是部落子孙后代的安危福祉。增益之道,非一味固守旧土,更在于顺应天时地利,进行重大调整!”
他指向脚下高岗:“我意,将部落主体,迁都于此!”
“迁都?!”众人皆惊。这可是动摇部落根基的大事!
“首领,此事非同小可!”一位负责农耕的长老立刻反对,“山下良田是我们几代人心血开垦,仓廪、房舍、祭坛皆在于此!弃之而就这荒芜高岗,如何生存?族人如何肯依?”
“是啊,搬迁耗费巨大,我们刚经历水患,哪有那么多人力物力?”另一人也附和。
质疑声纷至沓来。就连一向支持益民的坚,也面露难色。
益民没有强行压制,而是耐心倾听。待众人议论稍歇,他才缓缓开口:
“诸位所虑,皆在情理。迁都,确是大事,关乎部落存续兴衰。正因如此,益民不敢独断。”
他目光诚恳地看向众人:“我提出此议,并非否定先祖基业与诸位心血,实乃为部落长久计。山下良田,我们并非完全放弃,仍可耕作,但聚居中心、仓廪重地、工匠作坊,尤其是人口,必须移至安全之所。此谓持中而行,既非固守险地,亦非完全放弃既有基业,而是寻找最稳妥的平衡点。”
中行——他并非独断专行,而是在充分听取意见后,秉持为部落长远利益考量的中正之道,提出这重大调整的建议。
“至于人力物力,”益民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或许,我们可以借助盟友之力。”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西边有扈氏的方向。
“有扈氏以游牧起家,擅长迁徙,拥有大量车马,且与我部盟好正固。若我们能以诚相告,陈明迁都利害,或可求得其助。”
岩伯长老沉吟片刻,点头道:“首领思虑周详。告公从——若能获得有扈氏支持,迁都大事,便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