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树葬道友(1 / 2)

“断臂光头?他还活着?还找到这儿了?”

陈苟和老吴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如同被冰水浇头,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瞬间爬满全身!刚刚劫后余生的松弛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毛骨悚然的惊悸!

“阿木!确定吗?距离多远?”陈苟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起来(动作牵扯到伤势,疼得龇牙咧嘴),声音都变了调。

“不会错!那股血腥味和暴戾的气息…还有他断臂处…好像装了什么东西…散发着很强的法器波动!”阿木脸色煞白,右臂星纹急促地闪烁着银光,指向森林边缘他们来时的方向,“距离…大概还有五里!但…他速度太快了!是…是血遁术!燃烧精血那种!最多…最多半炷香!”

半炷香?五里路对于能血遁的金丹邪修来说,跟散步没区别!

“操!”陈苟和老吴异口同声爆了粗口。刚刚经历一场与太古邪树的生死搏杀,三人都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的状态。陈苟识海受创,祖脉联系微弱;老吴神魂损耗巨大,维持龟甲都勉强;阿木虽然被祖脉温养,但星纹之力也远未恢复。拿什么去跟一个燃烧精血、满腔仇恨、全盛状态(相对他们而言)的金丹邪修拼命?

“跑!立刻!马上!风紧扯呼!”陈苟当机立断,抓起地上散落的背包和骨锄,“老吴!带上你的宝贝龟壳!阿木!能走吗?”

“能!”阿木挣扎着站起来,虽然脚步虚浮,但眼神坚定。

老吴也立刻将焕然一新的龟甲碎片紧紧搂在怀里,如同抱着命根子。

“咿呀!”小木灵也感受到了那股急速逼近的凶戾气息,小小的身体绷紧,绿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焦急和担忧。它飞到陈苟面前,小小的手指急切地指向森林深处,那个巨大根瘤核心的方向!同时,一股带着恳求、催促和指引的微弱意念传入陈苟脑海。

“小祖宗…你是说…往核心深处跑?”陈苟瞬间明白了小木灵的意思。祖脉核心区域刚刚被意志复苏,残留着强大的生机和威压,或许能对邪修形成一定的压制?而且地形复杂,古木参天,便于躲藏周旋?

“好!听你的!”陈苟毫不犹豫。在这片绿洲里,小木灵就是活地图!“带路!小祖宗!往最深处!最安全的地方跑!”

“咿呀!”小木灵立刻化作一道翠绿流光,朝着根瘤核心后方那片更加幽深、更加古老的森林区域疾飞而去!

“跟上!”陈苟招呼一声,三人咬紧牙关,强撑着虚弱疲惫的身体,踉踉跄跄地跟着小木灵的身影,一头扎进了那片遮天蔽日的青铜古木林中!

这片核心深处的森林,光线更加昏暗,只有零星的绿色光斑透过层层叠叠的巨大叶片洒落。粗壮如龙的根须虬结盘绕,形成天然的障碍和通道。空气中弥漫着更加古老、更加厚重的木系灵气,但也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威压,让奔跑中的三人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快!再快点!”陈苟感觉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迈步都像灌了铅。身后那股如同跗骨之蛆的血腥暴戾气息,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他甚至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和树木被蛮横撞断的咔嚓声!

“妈的…这光头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陈苟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试图用吐槽缓解内心的恐惧。

“他断臂处…肯定装了追踪类的邪道法器!”老吴气喘吁吁,脸色灰败,“多半…锁定了我们残留的气息…或者…冷仙子那疯婆子留下的…邪力印记!”

冷青璇!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遗产”!

“呼…呼…恩公…他…他太快了!距离…三里!”阿木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三里!对于血遁状态的金丹邪修,几乎是转瞬即至!

“老吴!想想办法!你的‘道友请留步’呢?你的龟壳呢?能不能给他来个狠的?”陈苟急吼。

“放屁!老夫现在…维持龟甲不碎都勉强…哪还有余力布阵!”老吴气得直翻白眼,“再说…那光头现在燃烧精血…跟疯狗一样!普通陷阱…屁用没有!”

就在这时!

“咿呀!”前方带路的小木灵突然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啸,小小的身体猛地停在了一处巨大的、如同山壁般的青铜树根前!树根上缠绕着厚厚的、散发着荧光的深绿色苔藓。

小木灵焦急地用小手拍打着苔藓覆盖的树根,同时一股意念传来:“躲…进去…快!”

“里面有洞?”陈苟眼睛一亮!绝境中的一线生机!

他立刻扑上去,用骨锄疯狂地扒拉那厚厚的苔藓!老吴和阿木也赶紧帮忙!

果然!苔藓!洞口漆黑,散发着泥土和腐朽根须的气息,显然通往古木内部深处!

“快!进去!”陈苟毫不犹豫,第一个钻了进去!阿木紧随其后!老吴抱着龟甲碎片,也咬牙挤了进去!

小木灵最后一个飞入,同时伸出小手,翠绿的光芒闪烁,洞口那些被扒开的苔藓如同活物般迅速合拢、恢复原状!将入口完美地隐藏了起来!

三人挤在狭窄、潮湿、散发着霉味的树洞通道里,心脏狂跳,大气都不敢喘。阿木更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几乎就在洞口苔藓合拢的下一秒!

轰隆——!!!

一声如同陨石坠地般的巨响在树洞外炸开!伴随着树木爆裂的咔嚓声和光头邪修那狂暴嗜血的怒吼!

“小杂种!滚出来!老子闻到你们的味儿了!躲?躲得了吗?!给老子滚出来——!”

恐怖的声浪和金丹威压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撞在树洞壁上!整个巨大的青铜古木都剧烈地震颤起来!腐朽的木屑和泥土簌簌落下!

陈苟三人被震得气血翻涌,耳膜嗡嗡作响,脸色煞白!这光头的感知太恐怖了!他绝对知道他们就躲在这附近!

“他在…外面…用血煞冲击…震树…”阿木用星纹感应着,声音发颤,“他…他找不到入口…但…这样下去…这树…撑不住多久…”

果然,外面光头邪修的怒吼和狂暴的血煞冲击一波接一波!巨大的古木如同被巨锤不断敲击,发出痛苦的呻吟!树洞内壁的裂纹越来越多!泥土和木屑如同雨下!

“妈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被他震塌活埋!”陈苟心急如焚,脑子疯狂运转。硬拼是找死,躲着是等死…必须想办法!

他的目光猛地扫过树洞深处,又看向怀里的小木灵,一个极其冒险、但充满了“苟道”精髓的点子瞬间成型!

“小祖宗!”陈苟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这棵树…还能…还能活多久?”

小木灵疑惑地看着他,但还是传递了一个模糊的意念:“根…伤了…活不久…但…还能撑…一会儿…”

“一会儿就够了!”陈苟眼中精光爆射,他飞快地从背包里掏出仅剩的那罐浓缩“臭鼬液精华”和几块老吴之前刻画的“血爆矿石”,同时看向老吴,“老吴!快!用你的龟壳…感应这棵树…最脆弱…最容易断的…地方!要能…让树倒的方向…砸到那光头!”

老吴瞬间明白了陈苟的意图——断树砸人!他枯槁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狠色,立刻将怀中的龟甲碎片按在树洞壁上,闭上眼,枯瘦的手指在龟甲表面快速划动,借助龟甲的归藏之力,感应这棵巨大青铜古木的内部结构。

“找到了!”老吴猛地睁开眼,指向树洞斜上方一个位置,“那里!树心…有…旧伤!被虫蛀过!结构最脆!只要…足够的力量…就能让树…朝那个方向倒!”他指向的,赫然是光头邪修大概所在的方位!

“好!”陈苟立刻将手中的“血爆矿石”塞给阿木,“阿木!待会儿听我口令!用星纹…把这玩意儿…精准送到老吴指的那个树心伤疤里!引爆!”

他又看向小木灵,脸上堆起一个“诱拐小朋友”的和(jian)蔼(zha)笑容:“小祖宗…帮个忙呗?待会儿…听我口令…给那个树洞入口…来点…‘刺激’的!就是…那种…能让他…特别想…冲进来的…‘味道’!”

小木灵歪着小脑袋,似乎在理解陈苟的意思。当它看到陈苟手中那罐散发着恶臭气息的“臭鼬液精华”时,绿色的大眼睛瞬间亮了!它显然对这玩意儿印象深刻!它立刻明白了陈苟的意图,小脑袋用力地点了点,发出兴奋的“咿呀”声,甚至伸出小手,主动往那罐“精华”里注入了一股精纯的木系灵气!

嗡!

那罐本就恶臭无比的液体,在木灵灵气的加持下,瞬间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极致的恶臭、草木腐败的腥气、以及某种精神污染般的刺激性气息,如同酝酿中的生化核弹,在罐子里疯狂酝酿!

“卧槽…小祖宗…你这…加料加得有点猛啊…”陈苟被那逸散出的丝丝气味熏得差点背过气去,连忙盖紧盖子,心有余悸。

就在这时!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大断裂声从树洞上方传来!整个树洞猛地向一侧倾斜!光头邪修持续不断的血煞冲击,终于撼动了这棵本就根基受损的古木!

“就是现在!”陈苟眼中寒光一闪,“阿木!送快递!”

阿木强忍着树洞倾斜带来的眩晕,集中最后的精神,右臂星纹爆发出刺目的银光!他锁定老吴指示的那个树心脆弱点,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几块“血爆矿石”顺着树洞内壁的缝隙,猛地送了出去!

矿石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精准地没入古木内部深处!

“爆!”老吴嘶声怒吼!

轰!轰!轰!

沉闷的爆炸声在巨大的古木内部响起!如同在巨兽的心脏里引爆炸药!

咔嚓!咔嚓嚓——!!!

一连串更加密集、更加恐怖的断裂声如同鞭炮般炸响!本就摇摇欲坠的巨大青铜古木,内部结构被爆炸彻底摧毁!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哀鸣,朝着光头邪修所在的方位,轰然倾倒!

“不——!!”树洞外,传来光头邪修惊怒交加的咆哮!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天降正义”!

而与此同时!

“小祖宗!放毒气弹!”陈苟猛地拔开那罐加料版“臭鼬液精华”的塞子!

“咿呀——!”小木灵早已蓄势待发!它小小的身体爆发出翠绿光芒,一股柔和的旋风凭空出现,卷起罐子里那如同墨绿色、粘稠如沥青的恐怖液体,精准地朝着树洞入口——那刚刚因为巨树倾倒而震裂开一道缝隙的苔藓伪装处,狠狠喷了出去!

噗——!!!

如同高压水枪喷射!一股墨绿色的、散发着毁天灭地恶臭气息的浓稠粘液,如同地狱之门洞开,精准地、糊了外面正准备躲避倾倒巨树的光头邪修…一头一脸!甚至有不少,直接灌进了他因为惊怒而张大的嘴里!

“呕——!!!咳咳咳…呕——!!!!”

光头邪修那惊天动地的咆哮瞬间变成了凄厉到不成人形的干呕和惨叫!那加料版的“臭鼬液精华”混合着小木灵的精纯木系灵气,其威力远超想象!不仅恶臭入骨,更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精神刺激!光头邪修只感觉眼前一黑,口鼻如同被强酸灌入,辛辣剧痛!灵魂都仿佛被那极致的恶臭熏得离体而出!他体表护体的血煞罡气在这诡异的“生化攻击”面前,如同纸糊般被瞬间腐蚀穿透!

更让他崩溃的是,那股恶臭仿佛有生命般,死死地黏在他的皮肤、头发、甚至渗透进他的毛孔里!让他感觉自己像在粪坑里腌了一万年的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