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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龟壳碎裂与绿洲求生指南(2 / 2)

“然也!”老吴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把她…挪到船尾…让她…对着绿洲…释放…她体内的…混乱能量!方向…大致对准…那片藤蔓最密集、最粗壮的区域!只要推力够猛…角度够刁钻…咱们就能…安全着陆!”

“这…这能行吗?”陈苟看着冷青璇周身那极不稳定的墨绿邪气,感觉这计划比用火柴棍捅马蜂窝还危险!“万一她能量失控,直接把船炸了呢?或者推歪了,咱们撞到硬邦邦的树干上呢?”

“不然呢?你有更好的办法?”老吴反问,“等死?或者…你现在出去…用手划船?”

陈苟看了看外面越来越近的巨大绿洲,又看了看气息越来越狂暴、随时可能自爆的冷青璇,一咬牙:“妈的!干了!搏一搏,咸鱼变烤鱼!阿木!搭把手!把这‘人形自走炮’给我挪到船尾去!”

两人(主要是陈苟出力,阿木搭把手)忍着冷青璇身上散发的阴寒邪气和混乱威压,七手八脚地将她拖到了船尾一处相对开阔的位置。陈苟用最后几根坚韧的藤蔓,将她勉强固定在船尾一根粗壮的金属支架上(之前挂“道友慢用”火箭筒的地方),确保她的“炮口”(丹田方向)对着绿洲。

“冷仙子!对不住了!这次是‘人肉缓冲气囊’还是‘咸鱼牌肉酱’,就看您老人家的发挥了!”陈苟拍了拍冷青璇冰冷的脸颊(换来一声无意识的痛苦嘶鸣),然后飞快地跑回船舱,和老吴、阿木一起,死死抓住船舱内一切可以固定的东西!

“咸鱼号”在空间暗流的推送下,距离那片巨大的植物绿洲越来越近!绿洲散发出的柔和绿光已经照亮了整个船体,那虬结盘绕的巨型藤蔓如同远古巨兽的触手,近在咫尺!压迫感十足!

“就是现在!刺激她!”老吴厉声吼道!

陈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抓起旁边一块之前收集的、带着尖锐棱角的暗金色矿石碎片(疑似星核碎片),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固定在船尾的冷青璇后腰位置——那个刻画着“玄阴特快专递”符文的区域——狠狠砸了过去!

“冷仙子!开炮——!!!”

砰——!

矿石碎片精准地砸在符文核心!本就处于失控边缘、又被星辰之力压制的冷青璇,如同被点燃了引信的炸药桶!

“吼——!!!!!!”

一声蕴含着极致痛苦、疯狂、以及毁灭欲望的尖啸响彻虚空!冷青璇仅剩的独眼瞬间被墨绿与灰黑彻底吞噬!她丹田处的符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邪光!一股恐怖到无法形容的、混合着精纯玄阴邪力、噬阴蛊吞噬的龟甲死气、以及她自身金丹本源崩溃力量的墨绿色能量洪流,如同决堤的天河,从她丹田处狂喷而出!

轰——!!!!

粗大无比的墨绿色邪能光柱,瞬间撕裂了虚空,狠狠轰击在绿洲外围那片密集的巨型藤蔓之上!

恐怖的能量爆炸开来!无数坚韧无比的藤蔓被瞬间撕裂、粉碎、化为齑粉!但更多的藤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如同被激怒的巨蟒,猛地向内收缩、缠绕!

而“咸鱼号”,则在这股狂暴无比的、来自船尾的“人形推进器”的反作用力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脚狠狠踹了一记!

咣当——!!!

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瞬间改变了原本平缓的漂流轨迹,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弹,打着旋、带着一往无前(或者说失控)的气势,朝着那片被邪能光柱轰开的藤蔓缺口,一头扎了进去!

砰砰砰!咔嚓!哗啦——!

剧烈的撞击声、藤蔓抽打船体的闷响、船体结构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咸鱼号”像一颗疯狂的保龄球,在无数巨大藤蔓构成的“球道”里横冲直撞!每一次撞击都让船舱内的三人如同被巨锤砸中,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抓紧——!”陈苟的嘶吼声淹没在船体解体的轰鸣中。

不知道翻滚、撞击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陈苟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时候——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

“咸鱼号”似乎撞上了某种极其坚韧、又带着弹性的东西!巨大的冲击力被瞬间吸收了大半!船体猛地一顿,终于…停了下来。

船舱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裂的木屑、金属碎片、散落的杂物和…墨绿色的“营养糊”。陈苟、老吴、阿木三人如同被玩坏的布娃娃,七荤八素地瘫在角落里,浑身剧痛,眼冒金星。

“咳…咳咳…结…结束了吗?”陈苟吐出一口带着铁锈味的唾沫(可能是牙血),艰难地抬起头。

透过布满裂痕的舷窗,他看到的不再是黑暗虚空,而是一片…散发着柔和绿光的、巨大的、如同隧道般的植物腔体?四周是虬结的、流淌着微弱绿光的木质脉络,头顶垂落着散发着荧光的藤须和巨大的、如同灯笼般的发光菌类。空气湿润而清新,带着浓郁的草木芬芳,之前那丝腐朽气息在这里反而淡不可闻。

他们似乎…掉进了某棵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古老植物的内部?或者说,是这片虚空植物绿洲的某个“枝干”或“腔室”之中?

“成…成功了?”老吴挣扎着坐起来,顾不上浑身疼痛,枯槁的脸上露出狂喜,“我们…着陆了!安全…绿洲!”

“安全?”陈苟挣扎着爬起来,走到船尾方向的舷窗(已经碎得只剩框架),向外望去。

只见船尾处一片狼藉,固定冷青璇的金属支架已经扭曲断裂。冷青璇本人…不见了踪影。只在原地留下一些破碎的衣物碎片,以及…一滩散发着浓郁墨绿色邪气、正在缓缓渗入下方木质“地板”的粘稠液体…隐约还能看到液体中有些许灰黑色的、如同虫卵般的颗粒在蠕动…

“冷…冷仙子呢?”阿木也凑过来,声音发颤。

“…”陈苟看着那滩诡异的液体和蠕动的颗粒,又看了看周围巨大、静谧、散发着古老生机的植物腔体,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爬上来。

“可能…可能刚才撞击太猛…掉出去了?”陈苟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或者…炸得太狠…暂时…气化了?”他实在不愿意去想另一种更可怕的可能性——冷青璇自爆了,但那些被噬阴蛊吞噬融合的龟甲死气和玄阴本源,似乎以某种更诡异的方式…残留了下来?并且…正在融入这片绿洲?

“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吴此刻眼中只有这片充满生机的绿洲和修复龟甲的希望,“快!扶我出去!找阵基材料!找森罗之心的源头!这地方…简直就是阵法师的天堂!”

他挣扎着就要往舱门爬。

“等等!”陈苟一把按住他,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这片巨大、安静得有些过分的植物腔体。

“苟命守则第一条:陌生环境,先苟为敬!”陈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吴,你现在出去,是想给这里的食人花当肥料,还是给可能存在的树人当盆栽?”

他从“垃圾堆”里翻找出几个还算完好的、用兽皮和藤条缝制的“苟命背包”,开始往里塞东西:仅存的几块压缩干粮(烧鸡味辟谷丹)、几个装着清水的皮囊(老吴刻了净水符文)、几块颜色各异的矿石(当武器或交易品)、几捆坚韧的藤蔓绳索、一个用发光菌类做的小灯(应急照明)、还有…一小罐散发着恶臭的浓缩“臭鼬液精华”(终极生化武器)!

“给!”陈苟把两个塞得鼓鼓囊囊的背包分别丢给老吴和阿木,自己背上一个,又拿起那把骨锄和一面用蟹壳做的简陋盾牌(上面还刻着“道友留步”四个歪歪扭扭的字)。

“从现在起,这里就是‘咸鱼号临时安全屋一号’!咱们的‘绿洲求生指南’如下!”陈苟板着脸,开始发布指令:

1. 绝对禁止单独行动! 三人必须形影不离!老吴居中(保护核心技术人员),阿木断后(空间感知预警),陈苟打头(苟命点子王兼炮灰)。

2. 禁止乱摸乱碰!这里的每一根草,每一块苔藓,都可能活了上万年!谁知道有没有毒、会不会咬人、或者干脆是某种植物大佬的汗毛?想死就去摸!

3. 禁止大声喧哗!嘘!小声点!咱们是来借宿的,不是来开演唱会的!惊扰了这里的“原住民”,后果自负!

4. 禁止随意使用能量!尤其是法术、真元波动!老吴,把你的阵盘收好!阿木,非必要别用星纹!鬼知道这里的植物对能量敏不敏感?万一它们把咱们当肥料吸了呢?

5. 一切行动听指挥!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报告!看到任何疑似宝贝的东西,不许私藏!统一上交(由陈苟保管)!遇到危险,跑!别犹豫!口号:“风紧!扯呼!” 跑不掉?装死!终极奥义:“我是一块安静的木头!”

“都听明白了没?”陈苟环视两人。

老吴看着陈苟那副如临大敌、仿佛要潜入魔窟的架势,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阿木更是用力点头。

“好!”陈苟深吸一口带着浓郁草木清香的空气,握紧了手中的骨锄和蟹壳盾牌,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早已变形、吱呀作响的舱门。

一股远比船舱内浓郁百倍的、混合着泥土、腐殖质、清新草木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古老生命气息的微风,扑面而来。

门外,是巨大的、流淌着微弱绿光的植物腔体,地面是厚实而富有弹性的、覆盖着发光苔藓的木质结构,四周是虬结的、如同墙壁般的藤蔓和根须,头顶是高远的、垂落着发光藤须和菌类的“穹顶”。静谧、神秘、生机勃勃,却又透着一种亘古的沧桑。

“咸鱼号”歪斜地卡在几根巨大的、如同肋骨般的木质结构之间,船首深深嵌入一团散发着柔和白光、如同巨大般的发光菌丝团里,倒是起到了不错的缓冲和固定作用。

陈苟第一个踏出舱门,脚踩在厚实、微凉、带着弹性的“地面”上,感觉如同踩在某种巨兽的皮肤上。他警惕地环顾四周,骨锄横在胸前,蟹壳盾牌护住要害,如同一个准备探索史前丛林的原始人。

老吴紧随其后,枯槁的手紧紧抱着那块龟甲碎片,浑浊的老眼贪婪地扫视着四周虬结的古老木质脉络和流淌的生机绿光,如同一个饿了三天的乞丐看到了满汉全席,但碍于陈苟的“禁令”,强忍着没有扑上去研究。

阿木最后一个出来,轻轻带上舱门(虽然已经关不严了),右臂上的星纹微微亮着,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空间波动,小声道:“恩公…这里…空间很稳定…但…生命气息太浓郁了…我的感知…被干扰得很厉害…只能…感应很近的距离…”

“有总比没有强!”陈苟压低声音,“保持警戒!注意脚下!还有头顶!谁知道会不会掉下来个食人花苞!”

三人排成陈苟制定的队形,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咸鱼号”残骸的庇护范围,踏入了这片未知的、由古老植物构成的巨大绿洲内部。

柔和的光芒无处不在,来自脚下的苔藓,来自四周的木质脉络,来自头顶垂落的藤蔓和菌类。光线并不刺眼,足以照亮前路。空气清新得令人沉醉,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洗涤肺腑。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自己轻微的脚步声、呼吸声,以及…某种极其细微的、如同水流般的汩汩声?似乎是某种汁液在植物内部的脉络中流动?

“太…太神奇了…”老吴忍不住低声赞叹,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旁边一根粗壮的、流淌着绿色荧光的藤蔓表面,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和古老韵律,“这纹理…这脉络走向…天然…就是…完美的阵纹雏形啊…”

“老吴!手!”陈苟立刻低声警告,“守则第二条!禁止乱摸!你想被当成肥料吗?”

老吴悻悻地收回手,但眼神依旧火热。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通道”似乎变得开阔了一些。地面上出现了一些低矮的、散发着各色微光的奇特植物,有的像会发光的蓝色小草,有的像长着银色斑点的巨大蘑菇,还有的像垂挂着晶莹露珠的发光藤蔓。

“恩公…你看…”阿木突然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地面。

只见在几株巨大的发光蘑菇旁边,散落着一些东西!

三人立刻警惕地靠近。

那是几块…破碎的金属片?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暗淡的符文痕迹。旁边,还有半截断裂的、非金非木的黑色长矛。更远处,似乎还有一些零碎的、类似骨骼的白色碎片?

“有人…或者说…有东西…来过这里?”陈苟蹲下身,用骨锄小心地拨弄了一下那半截黑色长矛。入手沉重冰冷,材质奇特,不像凡铁,倒有点像之前天工坊巡界使飞舟上的金属。

“而且…发生过战斗?”老吴看着那些破碎的金属片和断裂的武器,眉头紧锁,“时间…应该很久了…这些痕迹…都蒙上了厚厚的苔藓和菌丝…”

“看这个!”阿木从一堆发光的蓝色小草里,捡起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古朴的青铜罗盘。罗盘表面布满了绿色的铜锈,中心的指针早已脱落,但盘面上依稀可见一些类似星辰的刻痕。在罗盘边缘,刻着一个模糊的徽记——那是一个由齿轮、阵盘和量尺构成的复杂图案!

“天工坊?”陈苟和老吴同时惊呼出声!

“他们…也来过这里?”陈苟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天工坊的人出现在这,是福是祸?他们是被这里的“原住民”干掉的?还是…发现了什么宝藏?或者…干脆就是冲着“方舟遗泽”来的?

“快看这里!”老吴指着罗盘旁边一块被厚厚苔藓覆盖的“地面”。他用骨锄小心地刮开苔藓,露出了、但依稀可辨的字迹!用的是一种古老的修真界通用文字:

“…之源…生…死…之门…慎…入…”

生…死…之门?

慎入?

一股寒意瞬间爬上三人的脊背。

阿木突然捂住右臂,星纹不受控地闪烁起来,低呼道:“恩公!地下…有东西在‘看’我们!很冷…很贪婪…像…像之前冷仙子发疯时的感觉…但更古老…更隐蔽!”

陈苟寒毛倒竖,蟹壳盾牌猛地杵地:“哪?”

阿木指向脚下流淌绿光的木质“地面”,声音发颤:“不…不是一点…是整片地底!那些发光的脉络里…有…有黑色的‘影子’在流动…它们…在吃这里的绿光!”

老吴脸色剧变,枯手按向地面,闭目感应片刻,嘶声道:“不是影子!是…阴蚀之瘴!有人…不,有东西…把至阴至邪的魂力碎片…种进了这片森罗之源的脉络里!它在啃噬生机,逆转生死!这绿洲的‘死寂感’…根源在此!”

这片看似生机勃勃的绿洲深处,似乎隐藏着比虚空腐虫和黑洞更加可怕的秘密?

“咸鱼号”的绿洲求生之路,似乎从一开始,就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而他们身后,那滩从冷青璇消失处留下的、渗入木质“地板”的墨绿色粘稠液体中,那些细微的灰黑色颗粒,似乎…微微蠕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