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单单见了几面,怎么可能在众目之下救你,你还将他送到砚台放在桌上?”
霓蝶怎么可能说实话。
她看着好像很在意反派的国师,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帝拾亦被她看得不自然,无人敢跟他对视,也就她每次肆无忌惮。
他垂下眼帘,想到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也不能怪她害了凤修沐,毕竟当时稍有不慎她也要死。
但是如今少年必然凶多吉少。
“我……不知道十殿下为何对我那般,砚台只是我随手在库房拿的。”
男人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她这个说辞。
虽然她不知道慕宿就是凤修沐,但是凤修沐却是实打实和她同窗了几年。
他从前对凤修沐除了教导并未过多关注,大概是在国子监的时候,他便对霓蝶产生了不一样的心思。
帝拾亦叹息,“罢了,此事你也是无妄之灾,不过今日归家,霓大人怕是会将你送走。”
早朝一事,势必会引来沸沸扬扬的议论,霓家差点受牵连满门抄斩,霓父和霓蝶之间那点父女情谊根本不足让她继续留在盛京。
“不过这也算好事,你出去躲躲,等风波平息后,我再以仙侍之职非你不可将你召回来。”
霓蝶听完,却并未点头,而是神色凝重。
男人看到她这副表情,“你不肯离开?”
她颔首:“十殿下到底是被我牵连……”
她迟疑了一会儿,“你能救他出来吗?”
帝拾亦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霓蝶是想让反派恨自己,却又不能真的害死他。
好在目前凤修沐并未被定死罪。
可以如今皇帝阴晴不定的性格,万一突然就要杀死反派怎么办。
她赌不起帝王之心。
她倒是有法子救人,但是救人之后,她的任务也会泡汤。
那么只能让其他人去救他,且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也参与其中。
帝拾亦本就不会放任凤修沐死掉,听到她的话只是稍作停顿,“能救。”
“我已经派人守在了宗人府,他不会死掉的。”
霓蝶讶然,眼底划过一丝暗芒。
“你不要同他说我求你救他。”少女嗓音轻柔,“十殿下性命,万望国师保住,他若无虞,我便可离开盛京了。”
帝拾亦没想到她不肯走的原因是这个,当即眼底神色莫测盯着她。
她低头喝完茶水,对着他拱手:“我走了。”
她礼行的郑重,不见平日和他随意的模样。
不知为何,帝拾亦心中升起一股悲伤和苍凉。
真要说起来,比起凤修沐,他对少女其实更为上心,只是如今局势所迫,她不得不走。
霓蝶回到家中,就见到守在大堂的霓父和霓母。
她缓步走进去,霓父冷着脸,霓母则是沉默低下视线,仿佛一个无生气的木偶人。
霓大哥不在盛京,此刻连早朝的事情都不知晓。
“你母亲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好行李,明日我会同陛下说你病重,不适合再当琅华宫仙侍,届时你连夜离开。”
他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霓家家业差点毁掉,就算她也是被诬陷,也对她无法好脸色。
霓蝶没有反抗。
这般乖顺模样,却并没让霓父心情顺畅,反而越发堵的慌。
自己这个女儿天资过人,甚至他在官场中遇到的难题时,她所提出的建议往往切中要害,洞若观火,令他都不得心生叹服。
若她生为男子,他定当不遗余力助她入仕以延续霓家的繁荣,只可惜……她终究是闺阁女子。
飞鸽从墙外飞入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