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蝶感觉有点不安了。
深夜她小心打开窗户向外探头。
没人，应该是已经回去了。
她松口气，关上窗户，却在下一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抓住边沿。
她被吓到，脚后移半步。
凤修沐从屋顶跳下，那双黑漆漆的眼眸与她对上。
“姐姐，你躲我？”
“还是说你真的打算嫁给路泉？”
霓蝶眼神慌乱一瞬，但很快稳住平静道：“这是我父母的决定，我也改变不了。”
她的眼神太冷漠了。
冷漠到他的心在此刻不断下坠，落入深渊冰潭冻彻心扉。
他下意识伸手去抓她，想要问个清楚。
她躲了过去，“以后你不要来了，等我父母和端王府谈好，我就会是世子妃。”
凤修沐还能维持的理智，在听到那句“世子妃”时，彻底崩塌。
他翻身进了房间，反手一挥将窗户关上。
“你做什么？”
她害怕了，身子不断后退。
少年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气场说不出的压抑：“姐姐，你是要抛弃我？”
“为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
他语气突然变得可怜，眉眼落下，眼眶微微泛红：“我哪里做的不好，姐姐你说，我都会改的。”
“别不要我好不好？”
别不要我。
别抛弃我。
求你了姐姐。
霓蝶不知为何，感觉这句话十分的耳熟。
她茫然看着他，又好像不只是在看他。
凤修沐眼神倏忽狠戾起来，原本还在克制的动作，立即变得不管不顾，大力将她扯入怀中，强势抱住她。
她回神挣扎，但是根本无济于事。
她预料了他会发疯，但是没想到直面的时候这么可怕。
“姐姐，你把我当成路泉了？”
他说完，似乎觉得很荒谬，但是又没有其他人，毕竟她身边都有什么人来往他一清二楚。
“你……”他的手颤抖，遍体发凉，“你喜欢他？”
不知为何，他此刻脑海中浮现结业那夜的聚会，谈起婚嫁她下意识看向路泉的模样。
大脑仿佛被锤子一下子砸中，吃痛又清晰。
霓蝶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但是……
她心虚垂下眼帘，用力推搡：“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赶紧走，我……以后不想看见你了。”
她的一字一句，一举一动，都在印证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甚至气到双眼发红的事实。
怎么可能。
怎么会。
他低头想要去吻她。
但她偏头躲开了。
“凤修沐！”她被他冒犯的动作激怒，挣扎的愈发猛烈，“我喜欢谁，要嫁给谁，从来都和你没关系！”
霓蝶想一鼓作气让他失望，什么难听的往外蹦，根本没看到头顶少年乌云密布的阴鸷脸色。
“是，我们是有一段时间关系亲密，但是那又如何，你只是刚从冷宫出来的皇子，怎么比得上未来的端王！
“我以前可怜你才去偷偷帮你，若是你真的心怀感恩，就该听话放手！”
“……姐姐，你同我说，你喜欢的是自由。”
她嘲讽道：“自由？”
抬眸淡淡扫视他，“骗你的话术罢了。”
喜欢自由的，从来都是困在冷宫的他。
她只不过投其所好罢了。
她什么都没说。
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凤修沐实在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