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霓蝶想好借口,他一个又一个问题紧随而至。
“莫非你是鬼?”
“当然不是!”
“那你为何不敢露出脸来?”
“我……”
“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霓蝶被最后一个问题完全问住了。
她并不打算用隐形的状态攻略他,毕竟这样根本没用。
“……我偶尔会来看你。”
凤修沐冷笑,将手中的脏布按在伤口处。
“既然无法一直保护我,你就不该出现。”
他坐回冷硬的被子上,若无旁人处理伤口。
从前他浑浑噩噩那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夜过后,自己就如同拨云见雾,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为,都更加像普通人而非野兽。
也许是第一次杀人,血腥刺激了大脑。
也许是她当时喂给他奇怪的药剂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还有可能是国师对他做了什么……
他暂时将这个疑惑存于心中,如今他需要考虑的,不是这些,而是怎么摆脱冷宫的困境。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一股世家贵女才会用的熏香出现在他身边,他装作没察觉,继续低头处理伤口。
突然。
床榻上出现了几个烧饼和一些碎银子。
以及……熟悉的药瓶。
霓蝶到底是看不下去小反派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但是也知道他长期处于冷宫这样的环境,下意识防备所有人也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她干脆不说了,直接把东西摆在他面前。
至于他最后会不会用,就是他的事情了。
她留下东西后,就离开了这里,躲在了门口外。
留在里面,她怕他问自己,到时候又回答不上来。
门口的裙摆时隐时现,女孩笨拙偷窥的模样在余光中清晰可见。
凤修沐一直都是阴霾的天空,不知为何,缓缓射入了一缕阳光。
他伤痕累累的手指忽略了食物,握住了那瓶药。
从前,他相信过一个人,好像是个太监,还是宫女,又或者是冷宫中疯掉的妃子,但是无所谓。
最后的结果就是——那是瓶毒药,而他差点被毒死。
最后不知是命大,还是毒性不强,他经历了三天三夜的痛苦折磨,活了下来。
当时瞎了半年。
恢复视力后,他找到了当初给他毒药的人,但是那人早就死了,在枯井中发烂发臭。
他盯着药瓶,在外面那道期待的眼神下,拔开瓶塞,将药液倒入口中。
身上的伤口缓慢愈合。
他对于这样的神迹,却只是露出一抹满意的笑。
霓蝶可不关心他的小表情什么含义,见他没什么大碍后,就离开了。
今天从天而降让反派爱上自己的计划再次崩掉。
只能下次再来了。
她离开了这里。
没看到在她走后,男孩推开了主殿的宫门,而里面有着丝毫不逊于任何皇宫装饰的布置。
一袭白衣的国师帝拾亦坐在茶几旁,手中夹着黑棋,稳稳落在棋盘之上。
“今日开始,我教你如何培养蛊虫。”男人将手边的陶瓷瓶罐推到了他面前。
男孩眼眸中,若是仔细看,能发现和对面男子相似的银色,很淡,掺在黑色之间,只会让人觉得他眼睛很漂亮很亮。
“蛊虫是陪伴每个苗疆人一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