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平静地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指,点在屏幕上一个被宪兵用枪指着、被迫拿起竹枪的年轻人的脸上。
那个年轻人的脸上,只有恐惧。
“这不是全民皆兵,这是全民皆囚。”凌天的声音,如同手术刀般精准,“他们是人质,不是士兵。我们的敌人,只有绑架他们的绑匪。”
为了支撑这最后的疯狂,日本军政府下达了最后的搜刮令。
所有民间剩余的粮食、金属、布料,甚至连孩子们手中的铁皮玩具,都被一一收缴。
一座座古老的寺庙里,传承了数百年的巨大铜钟,被野蛮地拆下,投入熊熊的熔炉,准备制成一批劣质的、甚至可能在发射时就会炸膛的武器。
皇居深处。
裕仁天皇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独自坐在空旷的和室里,面前是一杯已经凉透的红茶。
侍从官在门外,用一种近乎颤抖的声音,报告着陆军大臣的疯狂举动,以及各地愈演愈烈的血腥镇压。
裕仁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个精致的人偶,对窗外那个正在被拖入地狱的国家,漠不关心。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
在东京的一处秘密宅邸内,几位尚存理智的文官和旧贵族,正聚集在一起。
其中一位曾担任过内阁大臣的老者,哀叹道:“陆军那帮疯子,要把这个国家,把我们所有人,都彻底拖入地狱!”
“我们能做什么?他们手里有枪!”另一人绝望地说。
他们手无兵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艘名为“日本”的破船,在几个疯子的驾驶下,全速冲向毁灭的冰山。
指挥中心里,凌天静静地看完了所有情报和实时画面。他没有像李云龙那样表现出激烈的情绪,只是对身边的参谋人员,下达了一道冰冷的指令。
“记录所有在各地主导玉碎计划、参与镇压平民的军官名单和实时位置。将他们列为A级清除目标。”
屏幕上,一个画面被定格、放大。
东京街头,一个大约十岁的男孩,从被处决的父亲尸体旁,捡起了那杆掉落的竹枪。
他瘦小的身体,几乎握不住那根粗糙的武器。
他抬起头,看着远处耀武扬威的巡逻士兵,眼中没有悲伤,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扭曲的、空洞的仇恨。
赵刚看到这个画面,深深地叹了口气。
“战争摧毁的,不只是城市,还有人心。即使我们赢了,要重建这里的人心,恐怕也需要几代人的时间。”
凌天转过身,神情坚决。
他拿起指挥台上的电话,下达了两道命令。
“命令后勤部门,将我们储备的所有非致命性武器,全部配发给一线登陆部队。”
“另外,给我接通心理战部门。”
他挂掉电话,重新将目光投向地图上那个已经被标注为血红色的东京。
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在安静的指挥中心内,清晰地回响。
“战争的最后一课,不是如何杀戮,而是如何制止杀戮。”
“既然他们想玉碎,那我们就先敲碎他们的精神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