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都市重生 > 走出小西山 > 第34章 刮骨疗伤自投罗网 癞蛤蟆饱餐天鹅肉

第34章 刮骨疗伤自投罗网 癞蛤蟆饱餐天鹅肉(2 / 2)

雌天鹅猝不及防,“喔呀”一声惨叫,“扑通”一声栽进大坑。它身体受到了重创,徒劳无益地扑腾,巨大的翅膀扇起一片片水花。它翅膀停止摆动,平展在水面上。父亲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忍不住从芦苇从中露出头。

王青山扑进大坑,一把抓住雌天鹅。可怜的天鹅没有丹顶鹤尖利的喙,没有老鹰的利爪,更不善于搏斗。它只“喔呀”“喔呀”惨叫,一对脚蹼徒劳无益地拍打水面。雄天鹅见爱侣被击中落水被捉,由恐惧变得愤怒而疯狂。

雄天鹅一次次从空中向大坑俯冲、攻击,用翅膀刮碰王青山,迫使他放掉爱侣。雌天鹅过了疼劲儿,拼命煽动一对巨大的翅膀,即使无法挣脱,也要将此人一块儿带到空中。心狠手辣的王青山,不给雌天鹅半点生还机会。

他两只手攥住雌天鹅脖颈一使劲,“咔嚓”一声活生生拽断,一扬手,把连着脑袋的半截脖颈,扔进芦苇丛中。鲜血从雌天鹅的断颈里淅淅沥沥溢出,在水面融成一朵朵鲜艳的大烟花。雌天鹅的翅膀耷拉下来,一对脚蹼面条般瘫软,沉重的身子浸入水中。王青山抓住半截残颈,要把雌天鹅扔到岸上。半截残颈成了一截脆弱的白绸带抻得老长,无法承负身体沉重,“咔嚓”一声被拽断。

王青山扯着一只翅膀,把无头无颈的雌天鹅拖到岸上。

雄天鹅一次次地向水面俯冲,要和爱侣同归于尽。它还是放弃了,一边悲怆地鸣叫一边飞上高空,逐渐消失在天边外,成了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王青山没回头,仿佛自言自语:“出来吧,我早看见你了……”话音未落,父亲没等钻出芦苇丛,头顶上出现异常。眼前划过一道耀眼的白光,一声尖利呼啸,雄天鹅自空中一头撞向地面!王青山脑袋一偏,“呼嗵”一声,一团雪白的羽毛和着血肉,向四面八方迸溅!“哗啦”一下,大坑里的水向四外激荡。“刷拉”一声,坑边的芦苇丛为之一抖。地面上,出现一座唯妙唯肖的天鹅坑。

王青山呆若木鸡,父亲也目瞪口呆。远方,一队“人”字形白天鹅,逐渐融进地平线。一丛丛芦苇倒映在大坑里,像堆满一坑苇草。

王青山吩咐父亲:“撅一抱梢条来,我要烤天鹅肉。”父亲顺丛地撅来一大抱梢条,放在大坑边上。王青山掏出洋火点燃梢条,把无头无颈的天鹅糊了一层黑泥,放进火里。火越烧越旺,一会儿工夫,泥坨烧干裂缝,向外“滋啦滋啦”渗油。泥坨逐渐变成“油坨”,自身也在熊熊燃烧。

烤天鹅的香味儿渗出来,父亲不住地咽口水,又不敢乱说话。

王青山有足够的耐心,等到太阳西堕余火燃尽,才用几根梢条把泥坨从灰烬中扒拉出来,将土壳剥离。顿时,烤天鹅的肉香,在大草甸子上弥漫。

雌天鹅是天鹅中的美女,散发着胭脂和胰子、花瓣和花蕊那种香味儿。王青山把烧焦的羽毛摘干净,撕下一条滴油的大腿,吃的满嘴是油。

父亲又咽了口口水,往前凑了凑。王青山吃完两条大腿,撕下一只天鹅翅膀递给父亲。父亲吃完一只翅膀,已经半饱。转眼间,王青山吃完了天鹅胸脯。

他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自豪地说:“你回去告诉黄草叶,说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他兴犹未尽,撕开雌天鹅肚子,掏出滴血的心肝和蛋茬子,吞进肚子。

一只大癞蛤蟆从水边草丛里爬出来,被王青山一把捉住。他撕下一块天鹅肉喂癞蛤蟆,癞蛤蟆不吃。他掰开癞蛤蟆嘴,往里面强塞。癞蛤蟆吐出那块天鹅肉,没等跳进水里,被王青山用脚狠狠一跺。“噗嗤”一声,癞蛤蟆内脏从身后喷出去。可怜的癞蛤蟆成了一层皮,仍拖着沉重的内脏,千辛万苦地回到水里。

它四腿张开浮在水面上,再也沉不下去。父亲一阵反胃,剩下的一只翅膀再也吃不下去。王青山拿过翅膀放进嘴里,连肉带骨头一起嚼烂吞下。

他看着水里一动不动的癞蛤蟆,说:“看见了吧?癞蛤蟆不稀得吃天鹅肉。”父亲拿出那瓶洋油,说:“你别吃土豆泥和黄豆了,还是抹洋油吧。”

王青山接过洋油,拔开瓶塞儿,“咕嘟嘟”倒进大坑里。水面上浮起一片亮亮的油渍,像一只狞笑的恶猫。父亲说:“你不抹也别倒,我好不容易淘弄的。”王青山轻蔑地说:“你在哪儿淘弄的?”父亲支支吾吾:“老齐家……”

王青山恶狠狠地瞪着父亲:“你撒谎!”父亲说:“真是老齐家。”王青山厉声说:“还让我说出来吗?”看他身上的一片片脓包,父亲没敢吱声。

王青山把空瓶子扔进水里,瓶子上下颤动只露出瓶嘴,像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久久不肯沉下。他伤感地说:“这瓶洋油是我给黄草叶买的,你俩把我害成这样,还拿来为我擦伤。幸亏我是人,要是狼,该怎么对待你?啊?”

父亲弄巧成拙。水面上的油渍不断扩大,由猫变成一只巨大的猫头鹰,张牙舞爪朝自己漂过来。王青山说:“你过来听听,什么东西在响?”

父亲以为王青山诓他要收拾他,不敢过去。王青山侧着耳朵听,身前身后寻找。父亲也听见了,像用手捏爆一个个鱼鳔,“叭叭”不住地响。

父亲一看王青山身上,差点儿跳进大坑!他身上的脓包一片片破灭,爆出一朵朵脓花,“噗”“噗”往外冒血泡和血沫子,还“咕嘟嘟”地冒气泡。

气泡冒完了,脓包慢慢地瘪下去。一定是天鹅肉发劲大,催发了他浑身的“果子”。巨大的疼痛如同天塌地陷,假如是一头熊,早疼得投水自尽了。

王青山面不变色一声不哼,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这回我可得好了,罪可遭到头了。”他走进大坑,小心翼翼地洗涤伤口。他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不知从哪里下手。看他的样子,父亲想哭又想笑。他要是笑出来,王青山不活活掐死他,也得把他按进水里溺死。他想帮他做点什么,不知道做什么。

王青山身边的油渍不断扩大,和“猫头鹰”融为一体,变成一条巨大的鲇鱼。他蹲下身子只露出脑袋,水中一群群小鱼从四面八方游过来,围着他噬咬伤口。开始,他感到麻酥酥地好受,接着全身钻心疼痛,出了大坑跳到岸上。

王青山浑身每一处创面里,都钻进几条小鱼,像生出无数丛银色的水草,怎么也扑娄不掉。父亲不知所措,王青山大声说:“还不帮我摘下来!”

父亲赶紧过去,为王青山摘鱼。外面的小鱼紧紧咬住不放,只得连死皮烂肉一块儿拽掉。钻进伤口里的鱼腮被卡住,身子被拽断,鱼头还留在伤口内。

父亲小心翼翼地为王青山摘鱼,一直到太阳落下去,还没摘干净。父亲以为,这回能得到他的原谅。王青山伸出长杆子一样的胳膊,张开五齿挠钩子一样的大手,一把抓住父亲脖子:“你以为完事了吗?”父亲徒劳挣扎:“等我帮你把鱼摘干净了,咱们就回去。”王青山面部狰狞,更紧地掐住父亲脖子:“你觉得真的没事了吗?”父亲装糊涂,说:“没事了,还有什么事?”

王青山说:“别装糊涂!天鹅我照样打下来,天鹅肉也吃个够。冤有头债有主,谁都跑不了。太阳落了天快黑了,我把你按进水底,等星星出来再放你出来。你能活着算你命大,死了,我挖坑把你埋了,每年的今天是你的周年。”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父亲的反抗徒劳无益。他将父亲按进水下,山一般沉重的身子,坐在父亲后背上。父亲感到大坑和大草甸子,一起压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