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禁原城的山道上,枯木林立,阴雾如潮。沈砚行至半途,天色忽变。
一阵冷风卷起尘沙,天地间似被什么力量静默笼罩。
“来了……”
他停下脚步,右手轻抚竹卷,灵识缓缓散出。
下一刻,三道黑影同时现身,气息诡异。为首者身披深红长袍,胸口铭刻着“司”字古印,双目如墨。
那是——血陵司的“徵判使”,掌控外派任务的核心人物。
“沈砚。”
那声音低沉沙哑,“你若此刻掉头离去,我们可当昨夜未发生过。”
沈砚轻笑:“若真如此,何必派人设阵?”
他抬眼望去,只见周围的枯树早已变形扭曲,枝干间浮现出一道道淡红符痕,仿佛以血绘制的阵文。
“禁原阵,血陵司果然好手段。”他冷哼,“但你们恐怕忘了,这阵法出自谁之手。”
徵判使的神情微滞,随即冷声道:“看来沈先生比传闻中更自负。”
话音未落,阵法轰鸣,红光大盛,一道血影猛然从地底跃出,化作利刃,直取沈砚咽喉!
沈砚不退反进,袖中灵诀骤启,血印在掌心闪烁。
“息壤·第二诀——血经反纹!”
他双指并拢,向前一点,那道血影骤然停滞,化作无数碎符倒卷回阵中。空气剧烈震荡,尘石飞溅。
徵判使的眼神第一次动摇:“你……竟能反控血纹阵?”
沈砚平静地收手,掌中血印微微跳动,仿佛回应着他:“这阵,本就是镇冥寺遗术的一脉。你们从死人那儿偷来的东西,用在我面前……太可笑了。”
徵判使沉默片刻,忽然哈哈大笑:“好,好得很!怪不得司印判要亲自见你。”
他抬手撤阵,雾气散去,山路重新显露。
“入城后,你会明白,血陵司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只关心经,不关心你们。”沈砚冷声回道。
“但经在我们手里。”徵判使淡淡道,“包括——你母亲留下的那一卷。”
沈砚身形一震,瞳孔骤缩。
“你说什么?”
“禁原城内,藏着一部残卷,署名——沈沐。”
徵判使露出一丝诡笑:“那位昔年失踪的‘女抄经人’,似乎与你有些关系吧?”
空气骤然冷寂,沈砚的拳头在袖中紧握,关节发出轻响。
他没有再言语,只是一步一步踏过山道。
风声似在远处低语。
血陵司的黑旗,已在雾中隐约可见。
“母亲的经卷……原来被你们藏在那里。”沈砚喃喃道,眼神愈发深沉,“那我去的理由,足够了。”
徵判使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
“血脉传经,命定之人……或许,禁原的局,终于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