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抢救(1 / 2)

苏羽柔迟疑了一下,对着手机说:“陈先生,贵集团的彼特经理和我见面聊了之后,说我们的产品还不错,但是他却不愿意和我们合作。我……”

陈永仁说:“哦,他这么说吗?你稍等,我问一问。稍后回电话给你。”说着,陈永仁挂断了电话。

苏羽柔握着已传出忙音的手机,指尖微微发凉。她迟疑地看向身旁紧盯着她的孙晓光,对方急切地问:“怎么样?陈董事长怎么说?”

“他说……要亲自问问彼特,稍后回我电话。”苏羽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问彼特?”孙晓光几乎要跳起来,“那家伙满嘴谎言,怎么可能说实话!他肯定会颠倒黑白!”

苏羽柔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她疲惫地靠向沙发背,揉了揉眉心,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我知道……可事到如今,我们除了等待,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短暂的等待仿佛被无限拉长,大堂里流动的空气都似乎凝滞了。每一秒都像是在拷问着他们的耐心与希望。

突然,手机铃声尖锐地划破了寂静——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陈永仁”的名字。苏羽柔几乎是瞬间坐直,深吸一口气,迅速接起电话并下意识地开启了免提。

“苏小姐。”陈永仁的声音依旧平稳,却似乎比之前少了几分温度,“我刚才询问了彼特经理关于你们产品的情况。”

他略微停顿,这短暂的沉默让苏羽柔和孙晓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根据彼特的汇报,他已经对你们公司的产品进行了专业评估。”陈永仁的语速不快,每个字都清晰无比,“结论是,你们的技术和产品,目前并不适合我们来福士集团的使用标准。”

苏羽柔的心猛地一沉,她张了张嘴,想再争取一下:“陈先生,可是……”

“很遗憾,”陈永仁打断了她,语气礼貌却疏离,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看来这次我们无法建立合作关系了。希望你能为你的产品找到更合适的合作对象。再见。”

没有给她任何申诉或追问的机会,电话再次被干脆地挂断,只留下一串冰冷的忙音。

“嘟…嘟…嘟…”

这声音像一根根细针,刺破了最后的希望。

孙晓光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沙发扶手上,柔软的皮质表面发出一声闷响。他双眼喷火,额头青筋暴起,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这个彼特……太可恨了!他一定是在背后诬陷我们!”

苏羽柔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陈永仁那句“希望你能找到新的合作对象”言犹在耳,像一扇沉重的大门在眼前轰然关闭,将所有的希望与光亮都隔绝在外。

孙晓光兀自沉浸在愤怒与不甘中,拳头紧了又松。哈欣则沉默地查看着公司的账目,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愁云。离开新加坡,返回纳闽,似乎成了最现实,却也最令人沮丧的选择。

“我们不急着走。”苏羽柔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空气。她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眼神却没有焦点。“就这样回去,我们撑不了几个月。”

孙晓光抬起头,语气有些冲:“不走还能怎么办?来福士这条路已经断了!”

“大集团的路断了,还有别的路。”苏羽柔转过身,脸上疲惫与坚韧交织,“我们不能只盯着金字塔尖。金字塔的基座,同样需要医疗器械。”她拿起桌上那台银灰色的便携式心电图仪,轻轻摩挲着,“我们去拜访社区诊所和私人医疗中心。他们或许采购量小,但数量多,门槛低。我们必须尽快产生一些现金流,哪怕只能维持基本的运营,也必须坚持下去。”

这就是她所说的“曲线救国”——放弃一步登天的幻想,俯下身去,从最基层、最艰苦的地方开始耕耘。

接下来的几天,新加坡潮湿闷热的气候仿佛与他们的心情同频。三人提着沉重的样品箱和宣传资料,穿梭在由鳞次栉比的老式骑楼和现代化建筑构成的街巷中。他们拜访了一家又一家社区诊所和私人医疗中心。

过程远比想象的更令人挫败。

在“安康社区诊所”,那位上了年纪的医生只是瞥了一眼设备,便摆摆手:“我们有心电图机了,老式的,但够用。你这个太新潮,我们用不惯,也没必要。”

在“仁心医疗中心”,年轻的负责人倒是很感兴趣,把玩了一番,却最终遗憾地表示:“东西是不错,很便携。但我们预算有限,今年的采购计划已经完成了。要不,你们明年再来?”

大多数时候,他们连负责人的面都见不到,只能将资料留给前台护士,然后看着它们被随手放在堆积如文件的角落,杳无音信。

日复一日的奔波,换来的只是寥寥无几的、出于礼貌的聆听,和几句不痛不痒的“我们会考虑”。希望的火焰,在现实冰冷的海水里一次次被浇淋,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然而,苏羽柔没有放弃。每一次被拒绝后,她只是默默地整理好仪容和设备,对孙晓光和哈欣说:“走吧,去下一家。”她深知,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走的路,哪怕荆棘密布,也必须走下去。这份坚持本身,就是在为那渺茫的“起死回生”,积蓄着最后的力量。

连续数日的奔波与婉拒,像新加坡潮湿的空气一样浸透了整个团队,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这天下午,在又一次无功而返后,三人带着设备,就近走进了新加坡国家图书馆,奢望这安静的氛围能暂时洗涤连日来的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