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好吧。她声音发颤,却努力挺直脊背,但说好了,只是去酒廊谈工作。她抓起酒杯猛灌一口,白葡萄酒顺着下巴滴落在蕾丝领口,洇开一小片羞耻的水痕。
当然!赵永斌大笑,金牙在烛光下闪得晃眼。他招手示意结账,侍者躬身递来账单时,他特意用黑卡敲了敲桌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羽柔低头整理裙摆,仿真丝面料在她指尖皱成一团绝望的云。当她再次抬头时,脸上已经挂好练习过无数次的、带着怯意的微笑,像朵被雨打湿的栀子花。
她对赵永斌有点捉摸不透,既说喜欢她的清纯可爱,又说只谈工作,不知道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房租已经欠了一个月,房东也是看在她可怜的份上才没有赶她出去。再不交钱,她就要露宿街头了。
以前父亲生病的时候,已经向亲戚们都借了个遍,有些债现在还没还。虽说周若媛减免了她绝大多数的治疗和住院费,但还是有很多要花钱的地方。她实在没得选择,只要有人说要她,她就得试一试。何况,赵永斌好歹也是身价千万级的小老板。
隔天晚上八点整,外滩的钟声透过丝丝雨幕传来。苏羽柔站在丽思卡尔顿酒店旋转门前,身上那套米白色小香的风套装被雨水打湿了袖口——这是她用最后一笔奖学金买的最体面的衣服,纽扣都是昨天晚上重新缝紧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赵总,我已经到酒店大堂了。她对着大堂的鎏金电梯口打电话,声音刻意放得又软又糯,您在哪里呀?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玻璃杯碰撞的脆响:先来顶楼Fir酒吧喝一杯!赵永斌的舌头似乎已经有些发直,最高那层,进来报我的名字!
电梯匀速上升时,苏羽柔对着镜面轿厢整理衣领。蕾丝内衬的领口被她悄悄缝高了两公分,但套装裙摆依然短得令人不安。当电梯地抵达58层时,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已经洗得发白的包包带子。
赵永斌正陷在最深处的猩红色卡座里,爱马仕腰带松垮地搭在肚腩上。见到她时晃晃悠悠起身,雪茄烟味混着烈酒气息扑面而来:哟!我们的小白兔来了!他一把将她拽进卡座,真皮沙发立刻陷下去大半。
赵总...苏羽柔挣扎着想保持距离,手腕却被铁钳般的手攥住。水晶茶几上摆着喝剩的半瓶山崎威士忌,冰桶里的冰块早已化成了水。
“赵总,您昨天说您那里缺助理?”苏羽柔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手。
急什么?赵永斌肥厚的手掌拍在她大腿上,蕾丝面料立刻留下湿漉漉的掌印,先陪我喝一杯!他招手叫来侍者,给这位小姐来杯僵尸——要双份朗姆!
苏羽柔按住酒杯:赵总,我们还是先谈谈工作的事吧,您要招助理?
对啊!我的贴身助理!赵永斌突然凑近她,嘴里的金牙闪着瘆人的光,月薪三万,配车,如果是你嘛,我还管你吃住……他手指划过她紧绷的套装面料,怎么样?这待遇不错吧?能不能录用,可就看你今晚的表现咯~
酒吧灯光突然转成暧昧的玫红色,电子音乐震得茶几嗡嗡作响。苏羽柔看着对方递来的酒杯,琥珀色液体里浮着的薄荷叶像溺水的蝴蝶。她不由得想起病床上母亲插着的呼吸管,想起手机上房东催交房租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