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你对新郎官很体贴嘛。”林福生调侃了一句。
“您又笑话我。”周若媛笑着挽起林福生的手臂,“给您一个展示的机会,观察一下我的伴娘,看看您能得出什么结论?让嘉树见识见识。”
老刑警的目光越过周若媛的肩头,职业性地瞅了李萌梦和苏羽柔两眼。“那两个姑娘……”林福生突然压低声音,朝伴娘扬了扬下巴,“穿改良款伴娘裙的姑娘,腿部肌肉线条明显,应该练过搏击;另一个……”他眯起眼睛,“左手腕有三道浅疤,像是被猫或狗抓伤过。”
周若媛笑得差点把酒喷出来:“李萌梦可是跆拳道黑带,苏羽柔呢,小时候被猫抓伤过。您这个中国的福尔摩斯啊,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她转头对乔嘉树解释,“林叔的职业病,我八岁第一次带同学回家,他三分钟就看出人家父母离异。”
林福生从内袋掏出个红布包:“老规矩。我的一点心意。”
周若媛满心欢喜地收下了,说:“谢谢林叔。”
林福生向乔嘉树举杯时,突然压低声音:“小伙子,你刚才已经看了三次手表,摸了两次领结——在我面前不用这么紧张。”
乔嘉树耳根瞬间通红,周若媛却笑着解围:“林叔,您这不是让他更紧张吗?别吓着他了。嘉树只是……”她突然模仿起老刑警锐利的眼神,“在计算还要敬多少桌酒。”
众人大笑间,林福生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他注意到李萌梦正活泼地拉着周家豪自拍,而苏羽柔安静地站在周若媛的身后;他也看到乔嘉树虽然举止拘谨,但每次与周若媛对视时,眉宇间都会不自觉地舒展开来。不过,他察觉到乔嘉树的眼睛深处,似乎有另一种他读不懂的深意,值得好好琢磨。但是,在今天这个大好日子,还是先把自己的职业病收起来吧。
周宜珂已经又倒了一杯酒,递给了林福生。
乔嘉树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周宜珂与林福生之间自然而亲密的互动。周宜珂完全放下了平日里的威严姿态,此刻笑得像个爽朗的少年,甚至亲自为老友斟酒——这样的待遇,就连今日到场的几位部长级高官都不曾享有。
他看着周宜珂放着满堂宾客不理,却专注地与林福生回忆往昔,两人不时爆发出会心的大笑。周宜珂的手甚至随意地搭在林福生的椅背上,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乔嘉树瞬间明白了两人关系的非同寻常。这绝不是普通的商业往来,而是历经岁月洗礼的莫逆之交。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周家豪。那位大舅子正与几位世家子弟谈笑风生,但投来的目光却带着若有似无的审视。乔嘉树不禁想起方才在水晶包厢区,周家豪那句带着刺的三个月转正,还有那三杯几乎让他当众失态的威士忌。
他的指尖微微收紧,香槟杯在高脚杯中轻轻晃动。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地意识到,踏入周家的大门意味着什么——这里不仅有令人艳羡的荣华富贵,更有需要小心应对的复杂人情。林福生与周宜珂这样的过命交情,周家豪带着敌意的试探,都在提醒他:在这个深似海的豪门世家里,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
嘉树?周若媛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眼中带着关切。
乔嘉树立即回过神来,脸上重新挂起得体的微笑。他举起酒杯,向两位长辈致意,心中却已暗下决心:从今往后,更要谨言慎行,既要赢得周宜珂的认可,也要小心应对周家豪的刁难。毕竟,在这个看似光鲜的豪门盛宴里,每个人,每句话都可能暗藏机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