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锁愣住了。她完全不认识这个人。
“抱歉,谢先生?我们认识吗?”她礼貌而疏离地问。
“现在不就认识了吗?”谢宏祖笑嘻嘻地,将玫瑰花往前递了递,“我跟我妈来精言看项目,刚才在楼下销售中心一眼就看到你了。给个机会,交个朋友?”
朱锁锁微微蹙眉。这种直白而略显轻浮的追求,她见过不少,但像这样堵到工作区域的还是头一个。她正要干脆拒绝,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个穿着贵气、面容严肃的中年女士正皱着眉看向这边,眼神带着审视和质疑。那应该就是谢宏祖的母亲了。
“谢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工作很忙,而且公司有规定,上班时间不适合谈私事。花请你收回。”朱锁锁语气平静,没有任何留恋地从那束鲜艳的玫瑰花束旁绕了过去,留下谢宏祖有些错愕地站在原地。
接下来的几天,谢宏祖的“攻势”并未停止。每天一束不同的鲜花,下班时准时出现在楼下的跑车,各种名牌礼物……他像个急于展示自己羽毛的雄孔雀,用他认为最漂亮、最奢华的羽毛表达着对朱锁锁的喜欢。
若是在认识陆远之前,面对谢宏祖这样家世显赫、又肯如此大手笔追求的富二代,朱锁锁或许还会有些许虚荣的动摇。但现在……
她看着办公桌上那支陆远送的、让她用来“记录重要客户信息”的低调却价值不菲的钢笔,再对比谢宏祖那些浮夸的鲜花和礼物;她想起陆远处理蒋家危机时那份举重若轻的沉稳与谋略,再对比谢宏祖像个没长大孩子似的、全靠物质堆砌的追求方式……
差距太大了。
那种差距,不仅仅是财富量级上的,更是阅历、心智和人格魅力上的云泥之别。陆远像一片深邃而充满吸引力的海洋,让她忍不住想去探索,哪怕明知危险;而谢宏祖,充其量只是一条清澈见底、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小溪流,喧嚣,却乏味。
所以,无论谢宏祖如何献殷勤,朱锁锁回应他的,只有出于职业素养的、无可挑剔的礼貌和明确的拒绝。她的心,早已被那个更强大、更神秘、在她最狼狈时给予她尊严和希望的身影填满,再容不下其他。
谢宏祖有些挫败,却又更加被朱锁锁这种不同于以往他接触那些女孩的“冷淡”所吸引。他并不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在朱锁锁心中,只不过是在衬托另一个男人的完美形象。
城市的夜晚,灯火阑珊。朱锁锁加完班,独自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手机震动,是谢宏祖发来的邀约信息,她看了一眼,直接划掉。然后,她点开了置顶的那个对话框,看着那个沉默的头像,犹豫了很久,最终只是发去了一条关于工作进展的简单汇报。
而蒋南孙,则站在即将搬离的老洋房窗前,看着庭院里熟悉的一草一木,心中没有太多留恋,反而有种奇异的轻松。锁锁帮她找到了一处公寓,两房一厅,虽然不大,但是费用是她目前所能承受的,环境也还不错,交通便利。她拿出手机,找到了陆远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陆先生,我是蒋南孙。搬家事宜已在安排,感谢您给予的缓冲期。关于工作机会,我已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开始。再次感谢您。”
信息发送成功。她握紧手机,像是握住了通往未来的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