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诀清显然有些慌乱。
“你才哭了,我是眼睛被风吹酸了”。
蓝书云没好气的道,旋即背过了身,避开了齐诀清直勾勾的视线。
“走吧,去看你师尊”。
齐诀清不可置否,随之便朝青林峰的山脚下走去。
“啾—啾—”
清脆的鸟鸣声在密林中响起,幽静的密林里,隆起了一座小小的土堆。
土堆前的木牌上,是一片空白,无名无姓。
齐诀清提着食盒,与蓝书云缓缓走来,无一人知晓,这座小小的土堆,便是昔日里声名远扬的上衍宗宗主。
齐诀清蹲在土堆前,从食盒中端出了一盘盘糕点。
“师尊,弟子来看你了”。
他低声说着,“师尊,上衍宗一切安好,师弟师妹们也很好”。
陪在一旁的蓝书云默默的听着他的叨叨,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了酸涩。
齐诀清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声音,许久才低声呢喃,“弟子也,想你了”。
他垂着头,久久的不曾抬起来,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严弋是他的师尊,葬他是他应尽的义务,可严弋罪恶如山,空白的木牌就像那密室里的烛火。
那些人他们并不知道姓甚名谁,那么,严弋就不该拥有刻着他名字的墓碑。
“阿云,你说,若是姒音师叔见到师尊,会原谅他吗?”
听着齐诀清沙哑的声音,蓝书云的心不由得一颤。
“我不知晓,但若是换作我,应是不会的”。
齐诀清再次追问道:“那若是授衣殿下想起来了,你说,她会原谅姒音师叔吗?”
蓝书云沉默了下来,楚授衣的想法,他无法揣测,“或许还是不会吧”。
齐诀清绷直的腰忽地弯了下来,他闷声道:“可是姒音师叔已经死了,为何不能原谅她呢”。
蓝书云沉默了下来,望着半跪在一旁的人,他眼中充斥着复杂。
“阿清,其实你的心已经偏了”。
蓝书云缓缓靠在了一旁的树下,他继续道:“我们总是下意识的偏向了弱势的一方,忘记了真理究竟在哪一方”。
看着齐诀清明显僵硬的背影,蓝书云并未停下,继续道:“姒音师叔死了,我们下意识的觉得她很可惜,可怜”。
“可是,我们不能忘了,错就是错,不会因为她的死,就会抹灭”。
他顿了顿,随之继续道:“就像是你师尊害死了姒音师叔一样”。
“姒音毁了楚授衣就是毁了,这个真相,是不会被改变的 ”。
蓝书云伸手覆在他的肩上,沉声道:“所以,不论是姒音师叔,还是授衣殿下,她们都不会原谅”。
“阿清,不原谅实属正常,换作我们,亦不会做的比她们好”。
蓝书云的话音落下,密林里再次变成了一片寂静,只有竹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终于,齐诀清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知晓,我也知晓换作我,不会比她们做的好”。
“可是,我只是想让授衣殿下原谅她”。
“唉—”
蓝书云叹了一口气,无奈开口:“阿清,我们没有经历过授衣殿下的苦,亦没有资格让她原谅”。
“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