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琬宁拖着难以迈开的脚步,坐到一旁的软榻上。
“衣衣,母后是害怕,害怕你们出事”。
而她也未曾注意到,楚授衣听到她的话时,身子蓦地一僵。
“母后,不会的,你莫要乱想”。
楚授衣坐在软榻的另一侧,抬手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常琬宁的面前。
“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么,我希望,母后你能笑着送我,毕竟,我想要记住母后最美的一面”。
楚授衣朝她做了一个鬼脸后,笑着开口,手中随手拿起了盘中的糕点,咬了一口后,却又放了回去。
“你这孩子,怎么竟说胡话,哪有自家孩子出事了,还有母亲能笑得出来”。
常琬宁点了点楚授衣,看似很用力,可实际上,一点红印也舍不得在她额上留下。
楚授衣笑了一声,随后佯装不经意的问道:“母后,倘若有一天,儿臣真的出事了,母后会如何?”
“不论是你还是暝儿,你们谁出事,都不行”。
常琬宁言语里难得的严肃,可仔细听来,嗓音里依旧温柔与藏在了深处的担忧。
楚授衣缓声道:“母后莫要过分担心,我与阿池都在你和父皇的身边,不会出事的”。
许是看着常琬宁还是担忧的神色,她将手中的玉笛放在了常琬宁的手中。
轻声道:“母后,儿臣将玉蝉留在你这里,只要玉蝉在,儿臣便在”。
常琬宁将玉蝉推了回去,摇了摇头道:“母后知晓你不会一直在母后身边,玉蝉是你的伴生灵器,怎能将它在这里”。
“总归,儿臣也不会离开落渊国,放在母后这里,也无妨”。
楚授衣将玉蝉放在桌上,眼睑下垂,让人看不清她的心中所想。
片刻后,她突地问道:“母后,父皇呢”。
常琬宁猝然笑了起来。
柔声道:“你父皇啊,他又去找你皇祖了,你父皇最近老往藏书阁跑,只是你皇祖好似不太想见他”。
说起楚北辞时,常琬宁眼中的笑意溢出了眼眶,面上的忧虑好似都散去了许多。
“那父皇还真是锲而不舍呢”。
楚授衣语气里带着笑意,眼眸中流光溢彩。
常琬宁也附和道:“是啊,难得见你父亲因为一件事如此坚持不懈”。
二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间,楚北辞也从藏书阁来到了观微殿。
“衣衣,就知道你肯定会在你母后这里”。
楚北辞笑着道,随后便坐到了常琬宁的身旁。
楚授衣缓缓起身,“儿臣就不打扰父皇母后,儿臣去看看阿池”。
而待楚授衣离开后,二人相视一眼,皆是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无奈与心疼。
“北辞,衣衣她…不一样了”。
常琬宁拿起被楚授衣留下的玉蝉,“要知道,以前,玉蝉一直是以剑的形态跟在她的身边的”。
她的手指轻轻的拂过玉蝉,“不知何时,玉蝉竟化为了玉笛”。
楚北辞此时也沉默了下来,他是派人查过,可传回来的消息,都是一无所获,无人能查到楚授衣消失的那五年里,经历了什么。
从楚授衣回来那时,他便发现了她的变化,不曾想到的是,喜穿红衣的她,如今竟变成了一袭素衣。
虽在他们的面前,脸上一直有着笑意,可是她的眼底深处,藏着诸多的情绪。
“五年啊,总归会有些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