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展开麻纸,上面是用毛笔写的丹方,字迹娟秀,应该是司马静抄的,上面列着十几种药材,还有详细的炼制步骤。他能看到纸边有细微的磨损,显然是年代久远的老丹方。“你把这么重要的丹方给我,要是被你家族的人知道了……”“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司马静打断他,眼神坚定,“家族的规矩再大,也没你的命重要。那些中部来的人很厉害,手段阴狠,你一定要防着点,别被他们背后捅刀子。”
李一凡突然想到了上一章的神秘窥探者——那个擅长隐匿气息,带着中原武者内敛真气的人,难道就是司马静说的“毒蛇”?对方窥探营地部署图,不是为了蛮族,而是为了给中部的势力传递消息?还有王承业突然把他调到“锋矢角”,会不会也是这些人的意思,想借蛮族的手除掉他这个“障碍”?
“凡哥,俺们都准备好了!”萧战的粗吼声从城墙上传来,打断了李一凡的思绪。他抬头看去,萧战正站在突击口旁,手里握着断斧,身上的铠甲擦得锃亮;沈岩带着箭手钻进了箭洞,只露出半个脑袋,弓弦已经拉满;苏牧辰站在了望台上,手里举着红旗,眼神警惕地盯着蛮族大营的方向——远处的地平线上,黑色的洪流正在逼近,马蹄声像闷雷一样越来越响。
“蛮族来了。”李一凡把丹方折好,塞进怀里的内袋,紧紧贴在胸口。他握住司马静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在微微颤抖。“你带医官队退到后面的掩体里,千万别靠前。”他语气急促,“等打完这仗,咱们再好好查那些中部来的人。”司马静点了点头,从药箱里拿出最后一瓶药膏,塞到他手里:“这是防冻伤的,涂在手上脸上,别冻着。”
李一凡接过丹药,心中凛然:“灵凡界中部?谢谢。” 司马静的提示指向了更深层次的阴谋。
她刚要转身离开,又被李一凡拉住。李一凡从怀里掏出那枚之前归还的玉符,塞进她掌心:“这个你拿着,虽然裂了,但还能挡一次攻击。那些‘毒蛇’要是对你动手,它能救你。”司马静看着掌心的玉符,眼眶微微发红,用力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向医官队的帐篷,斗篷的下摆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李一凡登上城墙,萧战凑过来,看到他怀里多了几个瓷瓶,好奇地问道:“凡哥,那是啥?司马姑娘给的补药?”“是保命的药。”李一凡语气沉凝,看向逼近的蛮族大军——三万骑兵已经分成两队,像两把黑色的弯刀,朝着“锋矢角”的两侧洼地包抄过来;中间的步兵方阵推着投石机,磨盘大的石头已经装好了,上面裹着浸油的麻布,显然是要放火箭。
“对了凡哥,刚才俺去检查炸药包的时候,看到监军的亲兵在营地外围晃悠,鬼鬼祟祟的,还盯着咱们的‘锋矢角’看。”萧战压低声音道,“俺想上去问问,被他们瞪了回来,领头的那个军官,说话就是怪怪的口音,不是咱们这边的人。”李一凡心里一凛——萧战说的,肯定就是司马静提到的“毒蛇”!他们果然在盯着“锋矢角”,是想看着他和他的小队被蛮族消灭吗?
“别管他们,专心打仗。”李一凡拔出噬魂枪,枪身黑芒暴涨,凌厉的枪意笼罩住整个城墙,“等打完蛮族,再跟这些‘毒蛇’算账!”他转头看向了望台上的苏牧辰,高声喊道:“准备!蛮族骑兵要进洼地了!”苏牧辰举起红旗,用力挥了挥,城墙上的士兵们立刻屏住呼吸,握紧了手里的武器,目光死死盯着冲进“陷敌区”的蛮族骑兵。
马蹄声越来越近,蛮族骑兵的呐喊声清晰可闻。李一凡握紧怀里的“燃血丹”和“清心丹”,指尖传来瓷瓶的温热。他能感觉到背后营地的方向,有几道隐晦的目光正盯着这里,像毒蛇的信子,冰冷而贪婪。那些来自灵凡界中部的势力,到底想干什么?王承业和他们是什么关系?那个神秘的窥探者,是不是就是他们的人?
“凡哥!骑兵进阵了!”苏牧辰的喊声传来。李一凡抬头,看到冲进洼地的蛮族骑兵突然乱了阵脚,马匹嘶鸣着,有的踩碎冰层陷进洼地,有的在迷踪阵里打转,互相碰撞;聚煞阵的煞气翻涌起来,淡灰色的光幕变得浓郁,蛮族骑兵的视线被模糊,纷纷挥舞着弯刀乱砍,却砍不到任何敌人。
“放箭!”李一凡高声下令。沈岩带着箭手从箭洞里探身出来,破煞箭像暴雨一样射向陷在洼地的蛮族骑兵,箭簇穿透皮甲,带着黑色的毒血飙射出来。蛮族骑兵纷纷落马,惨叫声和马匹的嘶鸣声混在一起,“陷敌区”瞬间变成了修罗场。李一凡看着混乱的蛮族骑兵,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真正的威胁不仅来自城下的蛮族,更来自背后营地的那些“毒蛇”。
投石机的轰鸣声突然响起,磨盘大的石头裹着火焰,像流星一样砸向城墙。“躲进掩体!”李一凡大喊着,拉着身边的士兵蹲下身。石头砸在城墙上,碎石飞溅,火光冲天。李一凡靠在掩体后,摸了摸怀里的瓷瓶和丹方,司马静的提醒在耳边回响,那些来自灵凡界中部的“毒蛇”,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