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壮的爹拄着拐杖来,把一包硝石塞进他手里:“大壮,这是俺从矿里捡的,纯度高。你做炸药包,用这个。”陈大壮接过,眼泪掉在硝石上:“爹,俺会小心的。”
最热闹的是赵三的营。他的邻居们举着“赵三加油”的布幡,喊:“三儿,冲啊!俺们等你回来喝喜酒!”赵三笑着挥手:“等俺回来,给大伙儿挑水!”
午时三刻,号角响了。
“呜——”
低沉的号角声像闷雷,滚过营区,滚过屯田,滚向远处的井陉。
三千仁义卫出发了。
步兵营的长矛排成队列,红缨子在风里飘成一片火;
燧发枪兵背着枪,步伐整齐得像一个人;
斥候营的猎户们猫着腰,像融入山林的豹子;
工兵营扛着炸药包,脚步沉稳得像山。
李昊骑在黑马上,走在队伍中间。他望着下方的百姓,有人举着灯笼,有人抹着眼泪,有人喊着“早点回来”。
韩通跟在身边,轻声说:“公子,百姓们……”
“我看见了。”李昊打断他,目光落在王婶身上——她抱着棉袄,站在营门口,直到队伍消失在山弯里。
队伍转过山弯,旌旗猎猎。
王胖子的燧发枪上,挂着王婶的野枣;
林小七的猎弓上,系着娃子的糖纸;
赵三的拐杖上,缠着邻居的布幡;
陈大壮的炸药包上,沾着爹的硝石。
这些都是“守家”的信物,是他们出发时的“底气”。
傍晚,营区里还飘着百姓的哭声。李昊站在点将台上,望着井陉的方向,手里攥着王婶塞给他的野枣。
韩通走过来,递给他一杯茶:“百姓们都说,仁义卫是‘守家的兵’。”
李昊笑了,喝了口茶:“那我们就做‘守家的兵’,守到清军滚出太行山,守到百姓能安心种地,守到娃子能安全长大。”
远处,传来斥候营的信号弹——那是林小七在报平安,说他已经绕到后山,找到了粮道。
李昊望着信号弹的光,轻声说:“出发吧,兄弟们。咱们的‘守家’,就要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