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韩通走过去,用刀背敲了敲他的矛杆,“再狠点——要是敌人穿了铁甲,你得扎进他的喉咙。”
周狗蛋点头,再次冲上去。这一次,他的长矛扎得更深,棉絮飞得更远,沾在他的衣领上。他抹了把脸,突然觉得手里的不是长矛,是能保护家人的家伙。
傍晚的土工作业,李昊带着士兵挖壕沟、筑胸墙。
系统兑换的【工兵铲】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三个人一组,一个人铲土,一个人递铲,一个人垒胸墙——动作越来越熟练,半小时就挖了半人深的壕沟。
李昊蹲在沟边,用树枝画示意图:“胸墙要垒到胸口高,错缝叠起来,这样敌人扔石头不会砸塌;壕沟要挖成蛇形,敌人骑马冲过来,会踩空摔进去。”
王二柱抹着汗,把铲子往地上一插:“公子,这不是跟咱庄稼人挖地窖似的?”
李昊笑了,手指戳了戳胸墙:“对。地窖是藏粮食,这是藏命——咱们要藏的,是咱们的家。”
王二柱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垒的胸墙。砖石之间填着泥土,缝隙用草绳塞紧,确实像地窖的入口——只不过,这个“地窖”是用来挡敌人的。
“俺懂了。”他把胸墙又垒高了一点,“要让弟兄们踩稳,不能让敌人踩进来。”
深夜,李昊查哨。
雪又下了,落在演武场的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韩通抱着刀站在演武场中央,刀身凝着霜,看见他就说:“今天的队列,比昨天齐了三成。”
“纪律是杀出来的。”李昊望着黑暗里的营地,篝火燃得正旺,士兵们在烤火,“但他们的眼神变了——以前是怕,现在是愿意拼。”
韩通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布包:“秀莲姐熬了姜茶,给伤员送过去了。还有周狗蛋,刚才主动留下来补胸墙,说‘要让弟兄们踩稳’。”
李昊走过去,看见周狗蛋蹲在胸墙边,手里攥着块破布,正补胸墙的缝隙。他的手冻得通红,布上的针脚歪歪扭扭,却补得很认真。
“周狗蛋。”李昊蹲下来,递给他一副手套——是秀莲用旧毛衣织的,加了层羊毛,“戴上,别冻着。”
周狗蛋接过手套,手指抖着戴上。他的掌心全是茧,手套有点小,却暖得像娘的手:“谢谢公子……俺想……俺想学会写‘卫’字,这样能给家里写信,说我成了‘卫’的人。”
李昊笑了,从怀里掏出块炭:“来,我教你。”
雪地里,周狗蛋蹲在李昊旁边,用炭在地上画“卫”字。李昊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横要平,竖要直,中间的‘韦’要收紧——就像守家,要稳,要牢。”
黎明前的黑暗里,李昊站在演武场边,望着新军的营帐。
韩通走过来,手里捧着个陶碗:“公子,喝口热粥。”
李昊接过,粥里飘着红枣的甜香。他望着营帐里透出的灯光,轻声说:“他们不是散兵了。”
“嗯。”韩通点头,“是‘仁义卫’。”
风卷着雪粒子吹过来,吹得演武台的“仁义卫”锦旗猎猎作响。锦旗长矛——他们的身影在雪地里晃,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定。
李昊喝了口粥,甜香裹着暖意在心里散开。他知道,从今天起,这些庄稼汉、流民、俘虏,不再是“兵”,是“卫”——是愿意用命守护家园的“仁义卫”。
而这一切,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