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烧得迷迷糊糊,却本能地抓住李昊的袖子。李昊轻轻拍着她的背,对旁边的陈默说:“等她醒了,让她妈给她洗手,每天三次。”
凌晨时分,小丫头的烧退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盯着床头的糖水罐:“娘,我想喝水。”
母亲端来温水,用干净的勺子喂她。旁边的村民挤在门口,看着小丫头喝下水,有人小声说:“这药……真管用。”
第二天清晨,小丫头的母亲抱着孩子来谢恩,手里攥着一块肥皂——那是李昊让护士送的“洗手皂”。她对周围的村民说:“俺闺女喝了药,又用这肥皂洗手,现在能吃饭了!昨天巫医还说她活不过今儿……”
人群里响起窃窃私语,有人凑过来问:“俺家娃也拉肚子,能给点肥皂不?”
接下来的几天,医馆的门槛快被踏破了。
王二牛扛着锄头进来,胳膊上划了道深口子:“李公子,俺这手……用你那酒精擦擦行不?”李昊笑着递过酒精棉:“擦完再涂碘伏,别碰脏东西。”
张婶抱着发烧的小孙子,手里攥着一把艾草:“俺用这艾草煮了水,擦了身子,可娃还是烧……”陈默接过艾草,跟她说:“艾草能退烧,但得配着补液盐。娃拉肚子,得补点水,不然会脱水。”他从药瓶里倒出一点补液盐,冲成淡盐水:“每次喂半勺,一天四次。”
傍晚,李昊坐在医馆的门槛上,看着院子里的村民——有人在洗伤口,有人在给孩子喂补液盐,还有几个老人在记《乡野药谱》:“艾草退烧,马齿苋止血,金银花败火……”
陈默拿着病历本走过来,笔尖停在最后一行:“今日治疫民十八人,其中十五人因‘洗手’‘补液’未染病。”
李昊望着远处的炊烟,轻声说:“我们不是救了多少人,是教他们学会了‘不生病’。”
陈默笑了:“以前觉得‘启蒙’是教他们认字,现在才懂,是教他们‘保护自己’。”
深夜,医馆的烟筒里飘出消毒酒精的味道,混着王阿公晒的艾草香。
小丫头的母亲抱着孩子站在医馆门口,往火盆里扔了块香——不是巫医的“驱邪香”,是普通的线香。她对着烟筒拜了拜:“谢谢李公子,谢谢陈先生……”
李昊站在寨墙上,看着医馆的灯光,听着里面的笑声。他知道,这一场疫病,不是终点,是起点——
“李家庄园”的人,终于学会了用自己的手,守护自己的命。
而那些飘在风里的药香、酒精味、肥皂香,是启蒙的种子,正在这片土地上,慢慢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