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眼睛!”
一名弓箭手应声惨嚎,捂着脸倒地翻滚。石块虽不致命,但带来的剧痛和突然打击,足以让其瞬间失去战斗力,并在其他闯军中制造更大的恐慌。
他时而从草丛中暴起,用匕首划伤一名敌人的大腿后迅速退走;时而在远处用力摇晃树木,制造大队人马通过的假象;时而又发出几声短促而古怪的呼啸,仿佛在传递着某种进攻的指令。
他的每一次出现都如同昙花一现,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打在闯军混乱的节点上。那身超越时代的数码迷彩,在这种混乱的光线下,成了所有闯军士兵心中无法理解的噩梦。他们根本无法锁定目标,无法理解那是什么,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来自暗处的冷箭和无处不在的心理压迫。
“鬼!肯定是山魈鬼怪!刀枪不入!”
“不止一个!他们人很多!从后面包过来了!”
“头儿死了!狗剩不见了!快跑啊!”
恐慌如同溃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这支本就纪律涣散的流寇队伍最后的斗志。
当那名领头的小头目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石头精准地砸中面门,鼻梁塌陷,鲜血迸流,惨叫着仰面倒地时;当另一名试图收拢溃兵的伍长被突然从侧面窜出的“绿影”用匕首狠狠刺穿大腿,哀嚎着失去行动能力时,崩溃终于发生了。
“跑啊!快跑!!”
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剩余的闯军再也顾不上任何东西,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们发一声喊,彻底放弃了抵抗,丢下手中的武器,甚至甩掉身上碍事的包袱和头巾,如同炸窝的老鼠般,惊恐万状、连滚带爬地向着来时的方向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转眼之间,刚才还喊杀震天、占据绝对优势的闯军,便逃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痛苦呻吟的伤者、丢弃的破烂兵刃和几顶沾满泥污的红缨帽。
喧嚣震天的战场,骤然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只有风吹过洼地,卷起淡淡血腥味的呜咽声;只有重伤者无法抑制的痛苦呻吟声;以及那辆破旧马车里,似乎被外界骤然的变化惊呆,而暂时停止了哭泣,却依旧死寂的沉默。
残存的明军士兵,浑身浴血,拄着刀剑,剧烈地喘息着,惊魂未定地扫视着四周。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难以置信的恍惚,以及一丝对那未知“援兵”深深的敬畏与警惕。
胜利来得太快,太诡异,太超出他们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