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哥:
提笔写这信的时候,我手还在抖。
还记得刚入宗门那时候吗?王景要我交保护费,我硬是不愿意,要不是你在那之后护着我,我在宗门的日子,恐怕早就过不下去了。
一开始知道自己有灵根能修炼,我高兴得一晚上没睡,觉得自己终于能有点出息了。
可踏上修行路我才知道,一成一的灵根资质,根本就是个笑话。
我拼尽全力打坐修炼半个月,进度还不如别人轻松修炼一晚。
遇到王景那家伙欺负我,我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抢我的东西,最后还是得靠你。
萧哥,我真的不想永远躲在你身后。
看着你一路高歌猛进,我既为你高兴,又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我们一起入的宗门,你早就成了外门的传奇,我却连跟你并肩站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我越来越厌恶这样无能的自己,夜里躺在床上,总想着要是我能再强一点就好了。
而就在两天前,我去后山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穿灰袍的怪人。
他看着不起眼,却能一眼看出我的灵根问题,还说我其实是一种特殊体质,偏偏适合他修炼的功法,还说跟着他,我不用再受资质的苦,以后能比很多天才都强。
我一开始不信,可他传授给了我他功法的入门式,我尝试着修炼,发现他所言非虚,这才动了心。
萧哥,我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跟他走。
我知道这很冒险,也知道你可能会担心,但我真的不想再做那个只会躲在你身后的废物了。
我想变强,想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不用再仰着头看你,甚至能跟你切磋一场,让你看看我也能保护自己。
你别为我担心,那个怪人虽然看着古怪,却没对我动手,还给了我不少能补充灵力的灵果。
我会照顾好自己。
萧哥,要是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到时候我肯定已经变强了,咱们再像刚入宗门那时候一样,一起去山下的小酒馆喝一杯,我请你!
最后,你真的特别厉害,我一直以你为傲。
保重。
——刘备”
萧云捏着信纸的指尖渐渐泛白,信纸边缘被无意识地攥出几道褶皱。
他垂着眼,望着石屋地面上的裂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那复杂的情绪像掺了水的墨,在心底缓缓晕开,有理解,有担忧,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怅然。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寄住在大伯家时,吃不饱饭是常事,每次想多盛一碗粥,都会被王翠花摔着碗骂“吃白饭的赔钱货”。
去村口的晒谷场玩,总会被几个年纪大的孩子推搡欺负,他们抢他捡来的柴火,还笑他“没爹没妈的野孩子”。
那时候的他,不也和现在的刘备一样吗?
满心都是“要是能再强一点就好了”,满心都是不想再被人欺负的执念。
他懂那种无力感。
所以他完全能理解刘备的选择,理解那种为了变强,哪怕明知有风险,也愿意赌一把的决心。
可理解归理解,担忧却半点没少。
萧云指尖轻轻摩挲着信上“穿灰袍的怪人”几个字,眉头又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