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开口道:“你不用狡辩,我爹娘走后,这田暂归村里保管,约定我十六岁归还,可我要是死了,按村里规矩,田会过继给大伯萧铁。”
他抬眼扫了眼一旁手足无措的萧铁,继续道:“大伯的性子,谁不知道?凡事都听你的,这田到了他手里,最后还不是落进你王翠花的口袋?”
“我死了,你既能拿到田,又不用再‘接济’我这个累赘,甚至还能卖了田换银子,受益最大的人,从来都是你。”
这番话条理清晰,把王翠花的私心扒得一干二净。
院门外的村民们纷纷点头,有人小声议论:“萧云说得对,这田要是真没了萧云,肯定是萧铁家的,最后还不是王翠花说了算?”
“为了这点利益,居然要杀人,太黑心了!”
王翠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萧云说得哑口无言。
她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眼神,听着那些议论声,积压的恐慌和恼羞成怒突然爆发,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头发散乱着,像疯了一样扑向萧云,却被萧云轻轻侧身躲开。
“你个灾星!你个扫把星!”王翠花没能扑到萧云,便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声音尖利刺耳,“都是你!要不是你,我肚子里的孩子能死吗?你爹娘就是被你克死的!你生来就带晦气,吸走了我孩子的运势,害得我难产,孩子没保住!你现在还想抢我的田,你怎么不去死啊!”
她一边哭,一边撒泼打滚,把所有的不幸都往萧云身上推。
那些话毫无根据,却足够恶毒,听得周围人都皱起了眉头。
萧铁脸色涨得通红,想上前拉她,却被王翠花甩开:“你别拉我!今天我就要把这灾星的真面目说出来!他住进我们家,我们家就没顺过!鸡死了,猪病了,连我怀的孩子都没了,都是他克的!”
院门外的村民们都沉默了,有人轻轻摇头,有人发出一声叹息。
村里谁不知道,王翠花当年难产,是因为她怀孩子时还天天干重活,饮食不规律,跟萧云根本没关系。
至于萧云的爹娘,是去后山采草药时意外坠崖,怎么就成了被“克死”?
“王翠花这话说得太过分了,小云这孩子多可怜啊,爹娘走得早,还要被这么污蔑。”
“就是,当年她难产,村里的稳婆都说了是她自己不注意,现在倒好,全推给小云了。”
“这就是破罐破摔了,知道自己理亏,就开始撒泼造谣了。”
议论声不大,却清晰地传到王翠花耳朵里。
她哭声一顿,却依旧不肯罢休,只是骂得更难听了,什么“丧门星”“白眼狼”,全往萧云身上扣。
萧云站在原地,眼神依旧冰冷,没有丝毫动容。
他知道,跟眼前的王翠花争论毫无意义。
“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半亩田,那就给你。”
萧云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瞬间让院里院外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愣住了。
刚揭穿王翠花雇凶夺田的阴谋,怎么突然又要把田给她?
王翠花的哭闹也僵在脸上,双手还维持着拍大腿的动作。
她的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仿佛没听清萧云的话:“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