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啪’的一声,商澄颜根本来不及躲闪,右侧脸颊便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她努力晃了晃已经有些懵了的脑袋,艰难地从地上撑起,再次与他对视。
“看来儿臣说对了,您不在乎,只要能一统天下,牺牲多少都可以,什么文臣武将、宗亲百姓。”
看着这个就算被他打了一巴掌却依旧执拗向他抒发不满的女儿,商澄淳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她的据理力争,清醒克制让他高兴,可她的以下犯上,冒犯天威让他悲哀。
或许就算是复活,也不可能再是原来的她了。
“商澄颜,现在孤作为君王提醒你,以下犯上、污蔑君王、欺辱天子,按律当斩。”商澄淳突然站了起来,低头俯视着她
“怎么斩,”商澄颜用手擦去嘴角不停渗出的湿润,笔直地跪在商澄淳的腿边“诛九族还是夷三族啊?”
下一刻,商澄颜顿时感觉脖子一紧,原本微凉的空气现在根本就钻不进她的鼻子中,她能感受到她的脸在逐渐发胀。
她本能的抬起手想要掰开那份钳制,但残存的理智让她控制住了手上的动作。
没过一会儿眼睛也快要睁不开了。
就在她完全瘫软,全身快没有任何力气的时候,一个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
“百姓是孤的百姓,朝臣是孤的朝臣,宗亲更是因为孤才配得这荣华富贵,为澄国着想、为孤着想是他们的本分,包括你。”
下一刻,商澄颜意识到她又一次摔倒在地上,可是她重新获得了空气,只是身上早已经没有了将自己撑起来的气力。
她费力地拽着一旁的圆凳,勉强让自己坐起。
“呵,您的百姓,您的朝臣?”商澄颜失笑“因为是您的百姓所以就默许宗亲对其进行随意戕害和践踏?”
“因为是您的朝臣,所以就对他们所遭受的迫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父王,您真的爱护的也就是宗亲了,可他们并不会为您的澄国付出太多!”她着重强调了‘您的澄国’
商澄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根本不管此时淳王铁青的脸,接着说:“父亲,您曾经也是宗亲不是吗?当时的您又在想些什么?”
商澄淳站在原地,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商澄颜,一句话也没有。
这也是商澄颜第一次确定,确定她自己看到了一个最真实的澄国的君王。
半晌,商澄淳再次开口,但眼中依旧昏暗,语气狠厉。
“柔儿,你可知你今日的这番说辞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么?”
“儿臣自知罪无可恕,请即刻将儿臣打入廷尉狱,毒酒、白绫还是直接枭首,悉听尊便。”
此时一直倔着不肯磕头的商澄颜再一次向她的父亲磕了三个响头。
“呵,”商澄颜没等到结果,只是等到了淳王的一声冷笑“别以为孤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就算是在廷尉狱,你也是到天字牢房,商环在地字牢房,你见不到他。”
说完,商澄淳便大步走过商澄颜,一把将他紧闭的房门打开,向着门外发号施令:
“传旨,回春堂疑有窃贼闯入,立即宣调禁军前来值守,没有孤的旨意谁都不许踏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