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歧人府最大的不便便是离清樾坊太近,就算是夜里,也会有被发现的风险。
若是给钱封口的话,不安的因素着实太多,更何况给多少合适呢?若是给十两,只要有人给十五两,那就功亏一篑。
夜莺看着公主殿下盯着地图上歧人府的标识,也不禁感叹这里着实是一个好地点。
“殿下,这里还真是个好地方,正好还和将军府坐落在大街的两侧,方向恰好是反的,也能混淆张强。”
“是啊,”商澄颜无奈地叹了口气“若不是第三方的信息确定真实,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就连指向性都这么明显
后半句,商澄颜并没有说出口。
思路好像是走到了死胡同,无论怎么想,张强的供词都看着没有问题。
可她们却又确定这里面一定存在问题。
在哪里呢?
半晌,夜莺突然‘啪’地几声,将那张红木桌案拍得当当响,让商澄颜原本有些混沌的神志清醒了不少。
“殿下,咱们不是在找这里哪里有问题么,若是张强说的都有问题呢!”
此话一出,商澄颜的脑袋就好像瞬间被人浇下了一盆冰水,瞬间被那冰冷刺痛,从而醍醐灌顶。
“对啊,要是都是错的呢。全都是真话逻辑正确,半真半假可能有逻辑漏洞,可是全假话逻辑也都是正确的啊!”
明白了,商澄颜此刻终于知道李大廉为什么会被骗过了。
他虽然断了太多案子,但是见到过太多半真半假的供词,所以产生了逻辑依赖,认为就算有错那其中也有对的地方。
过分执着于想要找到真与假之间的逻辑漏洞,却恰恰忽略了全是假话这种可能。
在看不见的逻辑盲区,全是真话的效果就等于全是假话。
“殿下,若是这样,那张强看到西边的弓背银钩月是假,到的将军府邸更是假的。可是,难道许大人的记录也有错?或者......”
还有一种可能,夜莺不敢继续说下去,更不敢想。
“不会,何奉常深受王上信赖,而且从不参与党争,不然蒋方信也不会被放在他的手底下。”商澄颜否定了夜莺那没说出来的猜想
“那难道是有人察觉我们的动向,所以故意给我一份全是假的气象记录?”夜莺此刻的神情很是惊恐,整个身子也在不停地抖动
商澄颜还是摇头。
她不认为她们的行踪被察觉,毕竟在整个澄国,她早就死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没人会对一个死人住的地方上心,嫌晦气都还来不及。
其次,追云到现在都还没有传回消息,可见两方目前都还没有什么异动。
最后,若真是有人察觉,那也只能是王上,可王上又怎会允许她干涉关于商环的事情呢,早在夜莺夜探廷尉署的时候就会被及时制止。
“这么排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商澄颜拿起誊抄着有张强供词的纸张,看着夜莺,一字一顿地说:
“那、天、就、不、是、九、月、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