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该说什么说什么,别再牵连上你。”
商澄颜将夜莺倒好的茶水一下子一饮而尽,浑身的冰冷之感让她更加的清醒。
“殿下,奴婢虽然并不了解将军,但是这快一年的相处,奴婢知道,将军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他绝不会做出愧对靳侯爷和叶侯爷的事。”
“我自是不信的,可是目前人证物证俱在,也不由得你我。”商澄颜转头,看向外面那艳丽的日光
这日光照不进廷尉狱,可或许,它的毒辣却会在那里发挥作用。
“好了,你们也别都站在这里了,去忙吧。”
夜莺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想说些什么,可商澄颜并不想留她,摆了摆手让她离开。
“是,奴婢告退。若是殿下有什么需要就喊奴婢。”
“嗯。”
商澄颜看着夜莺将远处的三人带出了临川小楼,她的身体才算是放松了下来,直接把糕点和茶具往外侧一推,趴在了小木桌上。
茶具挡住了她大部分视线,但也让她有了能深入思考的环境。
靳延道的那一道折子虽说内容不咸不淡,但倒也没有表露出一些让人生疑的情绪来。
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站在任何一方,若是真的站在郡守李大廉的一方,那幕后之人一定会借此发挥,说不定,定罪定得更快。
倘若靳延道偏向了商环,那在王上看来便有了他和商环一块做局的可能性。
本身那些食物还有抚恤银是要发放给死去士兵的亲属的,若是进一步查出给的都是远房亲戚,他们的处境会更加不利。
所以,如今唯有一条路,那就是认可王上的判断,才能暂时稳住局面。
商澄颜知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至于是可大还是可小,那全都由王上一人做决定。
按照旨意,只是说要向士兵的亲属发放抚恤银,但这亲属并没有说明远近,出没出五服,还有得辩。
可问题也在于此,若是此种解释被王上认为是钻空子,玩文字游戏,心思不纯正,有意侵吞国库饷银,那便不一样了。
到时候不仅是商环,就连靳延道也得将他从滇西地区押到廷尉狱受审。
可这本身就是靳延道和商环按照她的提议商量后才做出的决定,按理说这种对话应是私密,怎么会被他人知晓?
有内鬼,靳延道身边有别人的探子,这个探子还是能够近身的。
应是在苏甜或者是少胡倩的随从之中,商澄颜这么觉得。
因为她记得,当时少胡倩来到澄阳城之后,王上曾下旨,赐给了她好多侍从和宫女。
那有没有可能幕后之人只是单纯的靠银两买通靳延道身边的士兵呢?
很有可能,毕竟无论是少胡倩还是苏甜,靳延道都不可能没有防备之心,能让他忽略的就只有他自己身边的人了。
不过,商澄颜也相信,从事情发酵开始,靳延道就应该意识到了这点,此时他那里也是暗流涌动。
可问题在于,究竟哪一位才是此事真正的幕后操控者,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夜莺!”想到这,商澄颜坐回了原来的姿势,将夜莺喊了过来
“殿下有何吩咐?”夜莺几乎是下一刻便从正门走了进来
“夜探郡衙,尽快知晓他们所掌握的人证物证,在此案正式移交到廷尉府手上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