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商环看了一眼身后的将士“你忘了吗,他们的主帅就是被西陵国的人杀死的,你这么做对得起他们,对得起匡远吗?”
听到商环如此埋怨他,翟钊眼眶早已泛红,他有些失控地冲着对方大喊“我是对不起匡远和你们,可难道就没人对不起我吗!”
“就没人对不起叶家,对不起岭南卫的每一位将士吗!”
“到了西陵国我们是待宰的羔羊,难道在此我们就不是了吗?商承璧,你有没有为我想过,为岭南卫的将士想过!”
听着翟钊说这些,商环也明白,全部都是真心话,一个从来都不曾认真,每天插科打诨没心没肺的人的真心话。
“怎么,哑口无言了?你也知道我们叶家这些年受的委屈吧,舅舅为了众将士都忍下了,可结果呢,换来的到底是什么?”
翟钊看着一言不发的商环,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抬头,将太过明显的情绪灌回眼眶。
再开口,他的语气平和了很多,娓娓道来。
“五年前,舅舅向王上请奏,请王上为羽儿和匡远赐婚,可就因为他儿子的一句‘吾亦心悦之。’便将舅舅的奏折退回。”
“他明明知道羽儿早就倾慕匡远已久,匡远也有意迎娶羽儿,却还是将羽儿许配给了自己的儿子。”
“最后呢,心悦?公子汲若是真的心悦羽儿,会在羽儿嫁过去不到一年便纳了众多侍妾?”翟钊的眼睛死死盯着商环
商环也同样注视着他,眼中流露的,是不忍、无奈和无力。
“公子汲一人拖累全军,他战死那是他活该,可是羽儿呢?我的小外甥呢?背上莫须有罪名的岭南卫呢?”
“她们枉死,可王上却对始作俑者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却对我们不闻不问,连个安抚都没有,偏听偏信,让整个岭南卫的将士心寒!”
“为了保全岭南卫,一向不信鬼神的舅舅拜托你去祭拜颜公主,只为求得一个精神上的慰藉;为了打消公子的猜忌,舅舅对他外孙的死避而不谈,自掏腰包补贴将士。”
“可最终呢?王上明知我们是被冤枉的却还要将岭南以西划给那个什么前将军苏林,他到底把我们放在什么位置?”
“呵,他只在乎他自己那两个儿子,什么百官、将士、百姓的死活,都通通不在乎。哦,商承璧,你可别忘了,他标榜的集万千宠爱的颜公主,也并没有传言那么真。”
“当年,颜公主在今朝自刎一事传回宫中,不光是你,我还有匡远都上奏请战,今朝撕毁盟约就是在打澄国的脸!”
“可奏折被纷纷退回,王上竟然还向今朝称臣了,为了最后那点面子他不让颜公主入今朝的王陵。有用么?”
商环没有说话,包括他身后的所有将士,全部都沉默不语。
“所以,承璧,你放我一条生路,让我带着岭南卫的将士走吧,可以吗?”
商环知道,翟钊的这些话,字字泣血,句句真心,可是他也不能因为这些就忘记他来到这里的目的。
他低头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不能答应翟钊的请求。
“勉之,岭南卫是你的将士不假,可是他们更是澄国的将士,澄国的将士要投奔到别国,那就是大罪,恕我不能如你的愿。”
“我明白,你们受得委屈着实太多,这样,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们肯就此回去,我便向王上死谏,无论结果如何我都陪你,用我的命陪你。”
对面的翟钊听到这些,也是无奈地笑着,直到上扬的嘴角变得下沉,悲怆的眼神变得狠厉
“既然如此,商承璧,那我们便没什么好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