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夜莺只有不到一公里远的林童,在岸边也看到了公主下跪的场景以及夜莺的表情,连忙用手比划着询问。
夜莺也只是摆摆手,林童不清楚这是不知道还是没事哪种意思,只得焦急地在原地踱步。
里间,淳王眼皮下拉沉声问
“怎么不是商环?”
淳王也被自己女儿所提的要求震惊到,他自听夜莺说起就知道她是想因为这最近发生的事向他有所求,但没想到竟然会是那些平民。
“将军是奉父王之命前来救我的,既有误会,也不会真的责罚。”
商澄颜没有一丝的隐瞒,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淳王。
“可那些百姓都是无辜的,他们不知道儿臣的身份......”商澄颜顿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心一横“况且,他们每日的赈灾粮只有每人每天两碗米不到三十粒的白粥。”
“父王爱护天下臣民,可有人却不想让君父疼爱自己的子民!”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商澄颜在说完这一番话后也等待着风雨的降临。
“你讲的可是实情?”
淳王的声音缓和了一些,这是商澄颜没有想到的,她赶紧应和。
“儿臣讲的句句属实。”
只有白粥,那从司库里调出了八十车冻豚肉,竟一丝都没有流到这些灾民手中,这让淳王惊讶不已。
“孤明白了,但他们可是要伤你性命,你真的愿意轻罚?”
淳王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这么通人情晓仁义,竟愿意为了一介布衣向他下跪求情。
“儿臣愿意,父王。这本就不是他们的过错。”
“吾儿聪慧,可否与孤略讲一二?”
淳王不紧不慢地又拿起了一块‘润如酥’,细嚼慢咽后喝了一口已经变温的桂花茶,看着台阶下跪着不敢起身的女儿。
“父王谬赞,儿臣着实愚钝,只知有人阳奉阴违,想要陷父王于不义之中。”
商澄颜听出了淳王这句话中的陷阱,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是在试探她是否与前朝的官员有联系。
他对这个女儿是不信任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这次父王能够对此事轻拿轻放的话,才能更好的达到您想要的结果啊。”
闻言,淳王嘴角轻轻一扯,依旧是不在意的表情,轻飘飘地说着
“柔儿,孤想要什么结果?”
“儿臣不敢妄加揣测,”商澄颜此刻感到自己的腿在发抖“儿臣只是觉得,既然父王不想让更多的人知晓儿臣已然归来,那么就应对这些灾民轻拿轻放才是。”
对旁观者而言,这只是灾民之间的争斗而已,既然有人出来阻止,那么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对这件事惩罚的越重反而越会有人怀疑,这位将军出现的竟是如此恰好。
听到商澄颜说这些,淳王的表情微微一变,放下了手中一直在摩挲的小茶杯,起身大步一迈,离开了这座小楼。
“恭送父王。”
商澄颜一直跪在原地不敢动,直到听到那小船上的风铃声越来越远,她才长舒一口气瘫倒在地上。
“殿下,殿下,你没事吧?”
夜莺一看到这种情形,立刻跑进殿内将商澄颜搀扶起来,坐回榻上。
她摇了摇头,将自己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看着前面宽阔的水面以及豆大的船影,下意识地揉着已经痛到不行的膝盖,喃喃而语。
“看来,他已经意识到了,针对商环本就是针对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