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从控制室的窗户跳下去，挥手示意安全。陆奇和林悦紧随其后，刚落地就听到地下管道的入口传来脚步声——不是刀疤脸的人，而是更轻的、像是女人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人从管道里走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弩箭，箭头对准了他们。她的脸上蒙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瞳孔的颜色很浅，像是某种白化病患者。
“把稳定核心交出来。”女人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陆奇皱眉，这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他刚想开口，女人突然动了，弩箭带着破空声射向林悦怀里的安安。
“小心！”陆奇猛地推开林悦，弩箭擦着安安的头发飞过，钉在后面的机器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夜枭的电磁步枪同时开火，绿色的光束击中女人的肩膀，她闷哼一声后退半步，面罩被打碎了一角，露出
“星尘计划的失败品。”陆奇瞬间明白过来，“你是实验体12号？”
女人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是被说中了痛处：“我是‘夜莺’，老板的猎犬。”她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刀身泛着幽蓝的光，“既然不肯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夜莺的速度极快，像道黑色的闪电扑向陆奇。陆奇用工兵铲格挡，刀铲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震得他手臂发麻。这女人的力量远超常人，而且动作精准得可怕，每一刀都瞄准要害。
夜枭想开枪支援，却被夜莺用脚踢飞的扳手逼退。林悦抱着安安躲在角落，手里紧紧攥着那支改良版抑制剂，脸色惨白。
陆奇和夜莺缠斗了十几个回合，渐渐落入下风。他注意到夜莺的鳞片在被攻击的地方会泛起红光，像是在吸收能量。【检测到生物能吸收特性，建议使用高频振动攻击。】
系统的提示让他眼前一亮。陆奇猛地启动工兵铲的最高振动模式，铲头泛着刺眼的蓝光，横扫向夜莺的腰侧。夜莺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加大功率，被结结实实地击中，鳞片瞬间碎裂，墨绿色的血液喷溅出来。
“啊！”夜莺发出一声惨叫，后退几步，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和愤怒，“你竟然敢……”
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球，朝着地面扔去。小球炸开，释放出大量的烟雾，等烟雾散去，夜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地上一滩墨绿色的血迹。
“追吗？”夜枭举着枪四处张望。
“不用。”陆奇看着血迹延伸的方向——正是地下管道的入口，“她跑不远，而且她的目标是稳定核心，肯定还会回来。”他捡起地上的弩箭，箭头刻着一个微小的“731”标志，“她也是从731仓库逃出来的实验体，和林悦的父亲有关。”
林悦的脸色更加苍白：“我爸说过，实验体12号是最接近成功的，也是最危险的，她的大脑被植入了芯片，完全听从‘老板’的命令……”
“看来这个‘老板’才是真正的麻烦。”陆奇走向地下管道入口，“我们得在他们之前赶到核心机房，弄清楚星尘之眼到底是什么。”
地下管道比想象的宽敞，能容两个人并排行走。里面的积水没过脚踝，散发着刺鼻的腥味，水面上漂浮着一些腐烂的杂物，偶尔能看到老鼠的尸体。墙壁上的应急灯还亮着，发出微弱的红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了大约半小时，前方出现岔路口，左边的管道口放着一个路障，上面挂着块牌子：“前方危险，禁止通行”。李建国说的应该是右边的管道，但陆奇注意到左边的管道壁上有新鲜的抓痕，像是夜莺留下的。
“走左边。”陆奇做出决定，“夜莺选择的路，肯定是最近的。”
夜枭有些犹豫：“万一有陷阱呢？”
“右边的路太明显，刀疤脸肯定在那边设了埋伏。”陆奇指了指路障上的灰尘，“这牌子是新挂的，故意让人以为左边危险。”
三人搬开路障，走进左边的管道。里面的积水更深了，没过膝盖，而且温度明显升高，墙壁上的蓝光也越来越亮。走了没多久，前方突然传来夜莺的惨叫声，伴随着某种生物的嘶吼声。
“出事了。”陆奇加快脚步，用工兵铲拨开前面的漂浮物。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管道在这里拐了个弯，尽头是个开阔的空间，像是某种地下蓄水池。夜莺被几只体型庞大的变异生物围攻，那些生物长得像巨型水蛭，身体呈半透明状，能看到里面流动的绿色液体，嘴里伸出长长的吸管，正试图刺穿夜莺的鳞片。
“是星尘实验体03号，‘噬能蛭’。”林悦的声音带着恐惧，“它们以能量为食，不管是生物能还是机械能，都会被它们吸走……”
夜莺显然已经支撑不住了，肩膀上的伤口在快速恶化，鳞片开始脱落，动作也变得迟缓。一只噬能蛭的吸管擦过她的手臂，她立刻发出一声惨叫，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救不救？”夜枭看向陆奇，眼神复杂。刚才这女人还想杀他们，但现在见死不救，似乎又不太合适——虽然在末世里，见死不救才是常态。
陆奇盯着那些噬能蛭，注意到它们的身体在吸收能量时会发出蓝光，和稳定核心的反应很像。【检测到噬能蛭体内存在星尘能量，可被稳定核心吸引。】
“救。”陆奇做出决定，从背包里掏出稳定核心，握在手里，“但不是白救。”
他走到蓄水池边缘，将稳定核心举过头顶。核心里的银色流光瞬间变得狂暴，蓄水池里的噬能蛭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纷纷放弃夜莺，调转方向朝着陆奇游来，嘴里发出贪婪的嘶鸣。
“就是现在！”陆奇大喊。夜枭立刻用电磁步枪射击，绿色的光束在噬能蛭群中炸开，墨绿色的血液溅满了水面。夜莺也趁机反击，短刀精准地刺穿了离她最近的一只噬能蛭的心脏。
混乱中，陆奇悄悄收起稳定核心，噬能蛭群失去目标，顿时陷入混乱，开始互相攻击。三人趁机冲过蓄水池，夜莺紧随其后，眼神复杂地看着陆奇，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话。
“为什么帮我？”跑出很远后，夜莺突然开口，声音依然平静，但能听出一丝波动。
“我需要知道‘老板’是谁，还有星尘之眼的真正用途。”陆奇停下脚步，直视着她的眼睛，“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摆脱芯片的控制。”
夜莺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击中了要害：“你怎么知道……”
“林悦的父亲留下了笔记，里面提到过实验体的芯片弱点。”陆奇撒谎道——他其实是从系统对夜莺的扫描结果里看到的，【检测到颅内芯片，可通过强电磁脉冲干扰。】
夜莺沉默了很久，地下管道里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和远处噬能蛭的嘶吼声。她突然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老板是以前731仓库的负责人，姓赵，赵天磊。星尘之眼是他主持的项目，目的不是净化，也不是献祭……”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是打开‘门’，让外面的东西进来。”
“外面的东西？”林悦追问，“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夜莺摇摇头，“但我听到赵天磊和别人通话，说‘门’后面有更强大的力量，能让他成为新世界的神……”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前方的出口处传来刺眼的蓝光，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星尘之眼的能量反应突然飙升，连地下管道都在共鸣。
“他们启动了星尘之眼！”林悦的声音带着绝望，“赵天磊肯定拿到了启动的方法，不需要稳定核心也能启动……”
陆奇握紧工兵铲，加快脚步冲向出口：“不管他想干什么，我们都得去阻止他。”
夜莺跟在他身后，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犹豫之外的情绪，像是某种希望的火苗：“你真的能帮我摆脱控制？”
“只要你听话。”陆奇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现在，带路。”
出口外是核心机房的外围，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耸的金属塔，光柱就是从塔顶发射出来的。广场上布满了丧尸的尸体，层层叠叠，像是被某种力量瞬间撕碎的，墨绿色的血液汇成了小溪，在蓝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塔下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但眼神里的狂热让人不寒而栗。他身边站着刀疤脸和几个手下，还有一些穿着实验服的人在操作着仪器。
“那就是赵天磊。”夜莺低声道，“星尘计划的总负责人。”
赵天磊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转过身，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欢迎光临，我的孩子们。你们来得正好，见证新世界的诞生……”
他的目光落在陆奇怀里的稳定核心上，眼睛瞬间变得通红：“把核心给我！那是属于我的！有了它，‘门’就能完全打开，我就能成为神！”
刀疤脸的人立刻举枪对准他们，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陆奇看着狂热的赵天磊，看着他身后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看着广场上堆积如山的丧尸尸体，突然明白了林悦父亲笔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星尘计划的终点，不是拯救，而是毁灭”。
他握紧了手里的稳定核心，里面的银色流光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决心，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这场围绕着“宝藏”的追逐，终于要迎来最终的对决。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夜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红光，颅内的芯片正在悄然发出信号，通知赵天磊——稳定核心，已经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