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付悠摇了摇头就要动身,不料被狄鸿图抬手一拦。
狄大人还是叹息一声,祈求道:“不能再商量商量吗?
这一切都可以是你的。你只要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那你就是大金新的镇国,是皇上之皇!”
这时一个同样官袍的刀条脸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了狄大人的话语。
抬手向李付悠和狄鸿图行了一礼,同时看向李付悠诚恳道:“狄大人说的没错。
李真君,这天下不是想的那么容易。再烂的秩序也比最好的混乱强!”
狄大人看看向面前的来人,痛惜一声摇头道:“陈宗仁,你不该来!”
陈大人笑了笑,正了正衣冠笑道:“自古哪有国亡而只有一人殉国的。
你我相斗三十载,同朝为官,合该共赴黄泉。”
两人相视一笑,四十年来恩仇尽灭。
一者独断专行却慷慨赴死,一者相斗朝堂却同路而行。
少顷,两双眼睛同时望向三色同心环瞳。
李付悠想了想,轻声问道:“那你们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狄大人知道此问定然险恶,一展袖袍郑重道:“请~”
“你们…知道地上的面包渣有多少块吗?”
“啊?”*2
李付悠摇头身形一闪,二人头颅就此摘离。血水还未喷出,连着身体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八道炼狱之中,白骨巨树枝头上。两颗花朵并蒂开放。
原地只留下李付悠的一道声音。
“是二百九十六块。”
……
金銮殿。
“你来了…”
咸丰帝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腰背挺直、双手扶膝、目视前方、不偏不倚,面色蜡黄却强撑帝王威仪。
看向出现在殿门处站立的魁梧身形。暗叹果然是天日之表,龙章凤姿。
嗓音嘶哑又十分亢奋,喝道。
“朕登基五十载,乾坤独断!少年时亲率八旗劲旅北狩木兰,射虎逐狼,蒙古诸部望旌旗而叩首!
长毛贼初起时,朕调淮军十万围剿,江宁城外垒骨为山!”
说到此处脸色煞红,一捏龙袍强喝道:“为防洋人,朕令直隶挖三百里壕沟,耗银千万两!从山海关到居庸关新增炮台四十座!
漕运改海运挖运河连通五大水系运量!这是朕的恩德!”
李付悠站在门口看着孤家寡人的皇帝,环瞳微微一眯。朝阳被他魁梧的身形挡在了殿外。
咸丰帝看着无动于衷的来人,强撑着站起身来。
“朕也增设洋务算学一科,曾国藩狄鸿图哪个不是朕的门生!
若不是朕殚精竭虑!”
说到此处越发悲愤,颤手指着殿外天空。
“若不是朕殚精竭虑,那所谓的日不落也好,法兰西也罢!会如此安然于九州之外!”
李付悠看着越说越癫狂的皇帝,好奇出声道:“关我屁事?”
咸丰帝蜡黄的脸涨的绯红。
嗤笑一声,指着李付悠笑道:“尔等武夫只会提刀弄杖!懂什么治国!”
“关你屁事?”
咸丰帝怒目圆睁,张嘴欲骂。
李付悠身形一闪,出现在龙椅之前。抬手一摘,龙头在手。
身形一闪,复又出现在殿门之处。再闪已到殿外消失在远方。原地只留下李付悠一道余音绕梁。
“聒噪!”
…
……
两息之后,尸身血涌而出,上喷一丈。被终于涌进来的朝霞一照,赤血如虹。
时年九月初十,咸丰帝血洒金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