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紫苏得绣得旺实点，寓意日子过得红火。”王大娘手把手地教，“针脚要密，不能露白，就像过日子，得细水长流。”
林婉儿学得认真，指尖被针扎了好几下，也不吭声，只把血珠在布上蹭掉，继续绣。小石头看在眼里，心里疼得慌，晚上就偷偷在她指尖涂药膏，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瓷。
“别绣了，累眼睛。”他小声说。
“没事，”林婉儿笑了笑，“王大娘说，这是规矩，得自己绣才诚心。”
小石头没辙，只能在旁边给她研墨，或者递个针线，眼睛却总忍不住往她专注的侧脸瞟。小芽儿也凑趣，拿着块碎布，用彩线胡乱缝着，说是要给姐姐做个荷包。
三月十五那天，药铺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阿芷在门上贴了张红纸剪的囍字，虽然剪得歪歪扭扭，却透着浓浓的喜气。李逸风把劈好的柴码得整整齐齐，还在灶房里多烧了几捆，让屋里暖融融的。
傍晚，小石头提着灯笼去药圃看细辛。月光下，那些紫褐色的叶子更显精神，像是在为明天的喜事高兴。他想起第一次在药圃里见到林婉儿的情景，她穿着蓝布褂子，蹲在那里看紫苏，阳光落在她发梢，好看得让人不敢出声。
“明天，她就是我的媳妇了。”小石头对着细辛喃喃自语，嘴角忍不住上扬。风吹过药圃，带来阵阵清香，像是在应和他的话。
回到屋里，林婉儿还在灯下绣嫁妆。灯光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长长的，温柔得像首诗。小石头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
林婉儿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靠在他怀里，手里的针线慢慢停下。
“明天……别紧张。”小石头的声音有些发颤。
“嗯。”林婉儿轻轻应着，眼角却有些湿润。她想起这几年在断星崖的日子，有苦有甜，却因为身边这个人，变得格外踏实。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那方绣了一半的紫苏帕子上。明天，就是新的日子了，像这刚发芽的细辛，像这含苞待放的花，充满了希望和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