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符文之谜(2 / 2)

“命数?”苏禾用竹杖撑地,喘着气笑,“我在六零年代种过地,知道命数就是春不种,秋不收。你们这是在刨自己的根!”

他猛地想起赵老汉的平安扣,那道裂纹里藏着的圆融——原来所谓“归墟”从不是什么宏大的毁灭,是有人想把活水变成死水,把循环变成断链,就像把种子煮熟了埋进土里,看似稳妥,实则断了所有生机。

这时,村民们提着水桶回来了,浑浊的溪水泼在符文上,白烟滚滚。石台上的光开始闪烁,黑袍人的动作也变得迟缓,像被抽走了力气。为首的黑袍人发出一声尖叫,身体竟开始变得透明,像融化的冰。

“不可能……”他喃喃着,最终化作一缕黑烟,被风吹散。其他黑袍人也跟着消散,只留下满地骨刃,很快被露水蚀成粉末。

石台上的符文彻底暗下去,山谷里的雾气也散了。苏禾摸着发烫的竹杖,杖头的铜皮竟多了道纹路,像片刚发芽的叶子。他看向阿芷,发现她手里的陶瓶里,露水还剩小半,映着天空的蓝。

“归墟……到底是什么?”有村民心有余悸地问。

苏禾望着石台,上面的刻痕其实很古老,仔细看能发现夹杂着些农耕的符号,像是前人留下的警示。“大概是些忘了‘万物循环’的人,以为把一切拢成死物,就是永恒吧。”他捡起块沾着露水的石头,“就像有人觉得把粮食囤烂了,比种下去更保险。”

阿芷蹲下身,看着石台上的刻痕:“我爹的地图上标过这个山谷,说以前是片沼泽,后来慢慢干了。这些符文,说不定是沼泽消失前留下的。”

苏禾想起镜湖的水,想起观星台的麦种,想起六零年代仓库里的种子和口粮——原来所谓“守护”,从不是死守着不变,是懂得让水流动,让种子发芽,让该来的来,该去的去,在循环里找到平衡。

离开山谷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村民们互相搀扶着,没人说话,但脚步都很稳。苏禾知道,这次危机过后,村子不会再是原来的村子了——不是变坏,是像经历过风雨的麦子,根系扎得更深,更懂得怎么在土里站稳。

他摸了摸竹杖上的新纹路,忽然明白老者送他竹杖时,为什么说“路不好走时,拄着它,能稳些”。这“稳”不是不摔跤,是摔了之后,知道怎么借着身边的力爬起来,知道脚下的土永远能托住你。

山谷外的草地上,几只麻雀正在啄食,旁若无人。苏禾看着它们,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玄的谜,其实都藏在最寻常的事里——就像符文的秘密,最终要靠一捧溪水来解;就像天大的危机,抵不过一群村民提着水桶跑来跑去的认真。

而那些试图打断循环的人,大概永远不会懂:活水才能养鱼,活土才能长苗,活着的人,才能守住真正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