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区的几件古乐器确实颇有价值,一把明代的仲尼式古琴,木质温润,断纹如丝;一支清初的紫竹洞箫,色泽深沉,音孔圆润。夏云歌看得津津有味,不时低声向秦风介绍着这些乐器的来历和音色特点,眼眸中闪烁着专业的光芒。
秦风虽对音乐并无深入研究,但凭借其超凡的感知力,也能隐约感受到这些古老器物中沉淀的岁月与韵律。他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目光却始终保持着一种俯瞰般的平静。
周哲远远地看着他们亲密低语的样子,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嫉妒与不甘交织。他自诩才华横溢,家世优越,在音乐圈内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追求夏云歌许久却始终未能得其青眼。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秦风,凭什么?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再次端着酒杯走了过去,脸上重新挂起那副儒雅的笑容,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云歌,秦先生,对这些古乐器还感兴趣?”周哲笑着搭话,目光却落在秦风身上,“秦先生看起来不像是常接触这些雅物的人,能欣赏得了吗?”
这话语带着明显的挑衅,暗指秦风是个不懂艺术的“暴发户”。
夏云歌眉头微蹙,刚要开口维护,秦风却已经淡淡开口:“器物有形,神韵无形。懂与不懂,不在于口舌,而在于心。”
他的话语平淡,却带着一种直指本质的力道,让周哲那点拐弯抹角的机锋显得格外小家子气。
周哲面色一僵,干笑两声:“秦先生高见。”他话锋一转,似乎是不经意地说道:“说起来,云歌最近灵感迸发,听说在创作一首融合古韵的新曲?真是期待啊。不知道我们这些老朋友,有没有机会先听为快?”
他这话看似在捧夏云歌,实则是在试探,更隐晦地点出自己与夏云歌“老朋友”的关系,试图拉近距离,将秦风排除在外。
夏云歌礼貌但疏离地回答:“还在修改阶段,不太方便展示。”
周哲却不依不饶,带着几分酒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云歌,这就是你不对了,有了男朋友,就连师兄都要防着了?秦先生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他说着,还故意看了秦风一眼,试图用话语挤兑。
秦风终于正眼看了他一下,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周哲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她的作品,她有权决定何时,对何人展示。”秦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至于我小不小气,”他顿了顿,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冷酷的弧度,“你最好不要知道。”
周哲被他这话噎得呼吸一窒,脸瞬间涨红了。那平淡语气下的威胁,比他听过的任何狠话都更令人心悸。他感觉自己在对方面前,就像一个蹩脚的小丑,所有的试探和挑衅都如同撞在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上,徒劳且可笑。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些留意到这边情况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周哲恼羞成怒,酒精和嫉妒冲昏了头脑,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气急败坏,对夏云歌说道:“云歌,你别被某些人的外表骗了!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所谓富豪,背景干不干净都难说!他跟萧家倒台有没有关系都说不定,你跟着他,小心惹祸上身!”
他这话已经近乎撕破脸皮,带着恶意的揣测和恐吓。
夏云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可以忍受周哲对自己的纠缠,但绝不能容忍他如此污蔑、威胁秦风。她正要厉声反驳,秦风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
秦风看着周哲,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嗡嗡叫的苍蝇,带着一丝不耐烦。“说完了?”
周哲被他这态度彻底激怒,口不择言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我告诉你,我已经录音了!你刚才威胁我的话,我都录下来了!像你这种身份不明的人,谁知道背地里……”
他的话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