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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2 / 2)

周瑶站在团部门口,望着突击队消失的方向和远处堤坝上连绵的火光,心中充满了担忧与决绝。这是一场与洪水、与日军的双重赛跑。叶青的突击队能否成功炸坝?根据地的堤防能否顶住可能的洪峰?一切都悬于一线。

孤竹镇的夜空下,弥漫着一种悲壮而紧张的气氛。所有人都明白,接下来的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至关重要。

叶青率领的突击队,如同三十一头沉默的猎豹,在崎岖的山林中急速穿行。他们没有走任何已知的道路,完全依靠唐雄这个“活地图”的记忆和在极限环境下辨别方向的本能,沿着那条几乎被遗忘的采药小径,直插黑风峡腹地。

时间是他们最大的敌人。每个人心中都绷紧了一根弦,日军筑坝的工程每推进一分,孤竹镇面临的灭顶之灾就临近一分。沉重的武器装备和爆破器材压在身上,汗水浸透了军装,又被夜间的寒风吹得冰冷,但没有一个人抱怨,只有急促的呼吸和脚踏腐殖层的沙沙声在林中回响。

经过一天一夜几乎不眠不休的强行军,在第二天傍晚,他们终于抵达了黑风峡外围。隔着重重山峦,已经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不同于自然风啸的——机械的轰鸣声和隐约的爆破声!日军果然在日夜赶工!

唐雄示意队伍停止前进,隐蔽在一片茂密的杜鹃林中。他如同老山羊般灵巧地攀上一处高耸的岩石,借助望远镜,透过傍晚的薄雾向峡谷内观察。许久,他滑下来,脸色凝重。

“情况比预想的更糟。”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鬼子不是在一个点筑坝,他们在峡谷最窄处,同时开了三个工作面!动用了几台小型蒸汽机驱动的机械设备,进度很快。守卫兵力至少一个加强中队,配备了重机枪和迫击炮,工事正在完善。正面强攻,毫无胜算。”

众人的心沉了下去。三十人对一个加强中队,还有坚固工事和地利,这简直是送死。

叶青面具后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她看向唐雄:“那条路,还能走吗?”

唐雄指向左侧一道如同被巨斧劈开、云雾缭绕的千仞绝壁:“那里。‘鬼见愁’。几乎垂直,岩石风化严重,常年湿滑,一旦失足,尸骨无存。而且,从那里下去,只能到达其中一个工作面侧后方的高处,无法同时威胁三个点。”

“一个点就够了。”叶青的声音冷冽,“打掉一个,足以瘫痪其核心作业,延缓进度。关键是出其不意。”

没有犹豫,没有讨论。队员们检查装备,将沉重的背包捆扎得更紧,给步枪和炸药包蒙上防水的油布。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程,将是真正的鬼门关。

夜幕彻底降临,山区下起了冰冷的细雨,这让本就危险的攀爬变得更加致命。在唐雄的带领下,突击队来到了“鬼见愁”绝壁之下。抬头望去,黑黢黢的岩壁直插云霄,消失在浓雾和夜色里,仿佛没有尽头。

唐雄和老兵们拿出攀岩索和飞爪,仔细检查着每一寸绳索。叶青亲自带头,她将绳索系在腰间,短刃咬在口中,如同壁虎般,利用岩石的缝隙和突出的灌木根茎,开始了艰难的攀登。雨水让岩石湿滑无比,手指必须死死扣住任何一点微小的着力点,脚尖寻找着最细微的凸起。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向上挪动都耗费着巨大的体力。

队员们紧随其后,默默攀爬,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偶尔滑落碎石的声音在寂静的绝壁间回荡。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噬人的巨口。一名年轻的队员因为体力透支,脚下一滑,身体瞬间悬空,全靠腰间的安全绳拉住!他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在同伴的帮助下,才艰难地重新贴附在岩壁上,脸色惨白,但眼神依旧坚定。

经过近四个小时与死神共舞的艰难攀爬,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叶青的手终于搭上了崖顶的边缘。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这里是一处突出的岩石平台,长满了苔藓和低矮的灌木,下方不远处,就是日军的一个筑坝工作面!几盏探照灯将工地照得雪亮,可以看到蚂蚁般忙碌的日军士兵和民夫,以及那轰鸣的机械设备,甚至能听到日语的口令声!

成功了!他们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了敌人绝对意想不到的位置!

叶青打出安全的手势,队员们依次悄无声息地攀上平台,迅速散开,隐蔽在灌木和岩石之后。他们疲惫不堪,浑身湿透,沾满泥泞,但眼神中却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叶清快速观察着下方的工地。这个工作面似乎是核心区域,大型机械和主要料场都集中在这里。守卫的日军大约一个小队,分散在工地四周,警惕性很高。

“休息十分钟,检查装备,分配目标。”叶青压低声音命令道,“爆破组,重点摧毁那台蒸汽机和料场的炸药堆放点。狙击组,自由猎杀军官和机枪手。其他人,火力掩护,压制敌军。”

队员们默默点头,开始最后准备。他们知道,当第一声枪响打破黎明寂静时,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他们不仅仅是在执行任务,更是在与时间赛跑,与即将到来的洪水赛跑,为孤竹镇数万军民争取一线生机。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在为即将到来的血战,奏响悲怆的序曲。

黎明前的寒意混合着冰雨,浸透了潜伏在崖顶平台上的每一个突击队员的骨髓。疲惫被高度紧绷的神经驱散,只剩下瞄准镜后冰冷的视线和按在扳机或引信上的、稳如磐石的手指。

叶青透过被雨水模糊的望远镜,最后一次扫视下方的日军工地。蒸汽机如同喘息的黑铁巨兽,发出规律的轰鸣,带动着不知名的设备在坝基上作业。堆放炸药的雨棚距离蒸汽机不远,周围有日军哨兵巡逻。探照灯的光柱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朦胧,但依旧覆盖了大部分关键区域。

她抬起手,打出一连串简洁的手势——这是无声的作战命令。爆破组就位,狙击手锁定目标,火力掩护组枪口对准了日军可能集结的位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雨声、机械声和心跳声。

“打!”

叶青清冽的声音如同划破夜空的匕首,虽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队员耳中!

“砰!”

几乎同时,一声独特的、经过消音器处理的狙击步枪声响起!工地边缘,一名日军重机枪手应声倒地,眉心绽开一朵血花!

这声枪响,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哒哒哒哒——!”

埋伏在侧翼的火力组手中的冲锋枪和轻机枪瞬间开火,密集的弹雨泼洒向工地外围的日军哨兵和巡逻队,顿时撂倒了七八个!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日军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敌袭!占领阵地!”

“在那边!崖上!”

训练有素的日军士兵迅速反应过来,嚎叫着扑向掩体,机枪火力开始向崖顶疯狂还击,子弹打在岩石上,溅起一串串火星和碎石!

“爆破组!上!”叶青厉声下令。

早已准备就绪的爆破组队员,如同猎豹般从隐蔽处跃出!他们分成两股,一股由唐雄亲自带领,借助岩石和建筑物的阴影,灵巧地避开扫射的机枪弹道,直扑那台轰鸣的蒸汽机!另一股则冲向堆满炸药的雨棚!

日军的火力拼命想要阻挡他们!子弹在身边呼啸,不断有突击队员在冲锋途中中弹倒下,但活着的人没有丝毫停顿,眼中只有那个决定孤竹镇命运的目标!

唐雄第一个冲到了蒸汽机旁!他猛地将两个捆扎在一起的炸药包塞进锅炉与传动结构的缝隙中,拉燃引信!嘶嘶燃烧的导火索在雨水中冒着白烟!

“撤!”他大吼一声,和幸存的组员一边向后翻滚,一边用冲锋枪向扑来的日军扫射!

另一组队员也成功冲到了炸药堆放点!然而,这里的日军守卫异常顽强,双方在雨棚边缘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一名队员身中数弹,依然咆哮着拉响了怀中的集束手榴弹,与几名日军同归于尽,为战友炸开了通道!剩下的队员趁机将剩余的炸药包全部堆放在一起,设置了延时引信!

“撤!全体撤退!”叶青看到爆破组得手,立刻下令。狙击手和火力组拼死压制着试图追击的日军,为撤退争取时间。

队员们沿着来时的崖顶平台边缘,将攀岩索迅速固定,开始依次索降!这是整个行动中最危险的时刻,身体悬空,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

“掩护!”叶青厉喝,她手中的步枪连续点射,精准地打掉了两个试图向索降队员射击的日军火力点。

就在这时,“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蒸汽机方向传来!唐雄安置的炸药率先爆炸!庞大的蒸汽机在火光中被撕成碎片,炽热的零件和蒸汽四处飞溅,周围的日军惨叫着被掀飞!

这声爆炸仿佛是一个信号!

“轰隆隆——!!!”

更加猛烈、更加恐怖的爆炸接踵而至!炸药堆放点被引爆了!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仿佛将整个峡谷都照亮了一瞬!地动山摇,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和日军尸体向四周狂卷!刚刚还轰鸣喧嚣的工地,瞬间化作一片烈焰与浓烟交织的人间地狱!

正在索降和掩护的突击队员们都被这巨大的爆炸震得气血翻涌。

“快撤!”叶青强忍着耳鸣,厉声催促。

残余的日军被这毁灭性的爆炸彻底打懵,组织不起有效的追击。突击队员们利用这宝贵的混乱,迅速沿着绳索滑下绝壁,消失在下方浓密的山林之中。

身后,是黑风峡内冲天的大火和滚滚浓烟,以及日军绝望的嚎叫。筑坝工地的核心被彻底摧毁,巨大的爆炸甚至可能引发了山体滑坡,日军的“水攻”计划,至少被严重迟滞,甚至可能就此夭折!

任务,完成了!

但突击队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三十名队员,能够跟随叶青和唐雄撤离的,不足二十人。

他们带着牺牲战友的遗物和满身的疲惫伤痕,默默地行走在返程的山路上。没有人欢呼,胜利的代价太过沉重。雨依旧在下,冲刷着身上的血污和硝烟,却冲不散心中的悲恸与决绝。

峡谷内的惊雷已经炸响,而这场由爆炸引发的,孤竹镇命运的连锁反应,才刚刚开始。

黑风峡那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其轰鸣声甚至隐隐传到了数十里外的孤竹镇。当赵旭日和周瑶站在团部门口,望着东北方向那片被火光隐约映红的夜空时,两人紧握的拳头里满是汗水,既有期盼,更有难以言说的沉重。他们知道,那惊雷般的声响,无论成败,都意味着叶青和突击队员们,正在用生命与敌人搏杀。

“通信兵!有没有黑风峡方向的电报?”赵旭日几乎是吼着问道,尽管他知道,在这种敌后深入突袭中,保持无线电静默是铁律。

“报告团长!没有!所有频道都保持静默!”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第二天中午,一名浑身被荆棘划破、疲惫得几乎站立不稳的侦察兵被哨兵搀扶进团部——他是突击队派回的第一名报信员。

“团……团长。参谋长……成了。坝址炸了……”侦察兵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却带着亢奋的红光,“叶营长,唐雄同志,带我们炸了鬼子的机器和炸药库。大火冲天。”

指挥部里瞬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欢呼!几个年轻的参谋激动地跳了起来。

但赵旭日和周瑶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报信员眼中一闪而过的悲恸。

“伤亡呢?”周瑶的声音冷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报信员的亢奋迅速消退,声音低沉下去:“牺牲了十二个弟兄,回来的,包括轻伤的,不到二十人。叶营长和唐雄同志,在后面照顾伤员……”

欢呼声戛然而止。胜利的喜悦被巨大的牺牲瞬间冲淡。指挥部内一片沉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十二条鲜活的生命,换来了孤竹镇暂时的安全。

“知道了。”赵旭日的声音沙哑,他重重拍了拍报信员的肩膀,“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样的!下去好好休息!”

他转向周瑶,眼中是悲痛与决绝交织的复杂情绪:“参谋长,鬼子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立刻做好准备!”

“没错!”周瑶强迫自己从悲伤中抽离,思路清晰,“坂田‘水攻’计划受挫,必然恼羞成怒,很可能会发动疯狂的军事报复!而且,他可能会将怒火发泄在普通百姓身上,加强对控制区村庄的扫荡和迫害。”

她立刻下达指令:

“第一,命令各营连,取消轮休,立即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加固所有防线,尤其是面向潞阳方向的阵地!”

“第二,通知所有外围村庄民兵和武工队,提高警惕,做好应对日军报复性扫荡的准备,必要时可掩护群众向中心区转移。”

“第三,加强情报收集,严密监控潞阳及周边日军据点动向,尤其是炮兵和骑兵的调动情况!”

仿佛是为了印证周瑶的判断,几个小时后,来自八路军李云龙部和晋绥军楚云飞部的情报几乎同时送到。

李云龙的电报依旧带着他混不吝的风格,却透着实实在在的支持:“赵老弟,听说你那边把坂田的老窝给捅了?干得漂亮!老子这边也没闲着,趁他病要他命,刚端了他两个小据点,缴获不少!放心,他敢大规模出动,老子就抄他后路!”

楚云飞的电报则更为正式和具体:“赵团长勋鉴:欣闻贵部奇袭得手,挫败敌酋毒计,云飞钦佩之至。据悉,坂田旅团异常调动,其直属炮兵大队及战车中队已前出至王家庄一线,似有大规模进攻之企图。吾部已严阵以待,必要时可提供炮火支援。望贵部早做防范。”

情报吻合!坂田果然要狗急跳墙了!

“来得好!”赵旭日眼中凶光毕露,“老子正愁没地方找他算账!他敢来,老子就让他尝尝咱们新加固的工事是什么滋味!”

就在整个抗日团紧锣密鼓准备迎接日军报复时,叶青和唐雄带着剩余的突击队员,搀扶着伤员,历尽艰辛,终于返回了根据地。他们每个人都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一般,衣衫褴褛,浑身伤痕,但眼神却如同经过淬炼的钢铁,更加坚硬。

叶青甚至没有先去清洗,直接来到团部复命。她依旧戴着那副冰冷的面具,但周瑶能感觉到,那面具之下,压抑着何等深沉的疲惫与悲伤。

“任务完成。日军筑坝核心已毁。”她的汇报简洁得如同电报,“牺牲队员名单在此。”她将一份染着点点暗红血迹的名单放在桌上。

赵旭日看着那份名单,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辛苦了……先去处理伤势,休息。”

叶青微微颔首,转身离去,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孤寂而坚定。

周瑶拿起那份名单,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刺痛着她的眼睛。她知道,这场胜利只是阶段性的,坂田的疯狂反扑近在眼前,而牺牲,恐怕还远未结束。她将名单小心收好,目光再次投向地图,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推演着日军可能的主攻方向和己方的应对策略。

孤竹镇的上空,胜利的余波尚未散去,更加浓重的战争阴云却已滚滚而来。一场旨在报复、更为惨烈的攻防战,即将到来。

黑风峡的硝烟尚未在记忆中散去,另一股更为压抑的风暴已然在潞阳城与孤竹镇之间的广袤区域凝聚。坂田信一郎的指挥部里,气氛阴冷得如同冰窖。筑坝工地被毁,不仅意味着耗费巨大的“水攻”计划功亏一篑,更是对他个人威望的毁灭性打击。松本博士虽侥幸在爆炸中存活,却也身负重伤,这让坂田连发泄怒火的对象都失去了大半。

“赵、旭、日!”坂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脸上的伤疤因愤怒而扭曲跳动,“还有那个戴面具的女人……我要把你们,连同整个孤竹镇,碾成粉末!”

他不再追求任何战术上的精巧,复仇的火焰吞噬了他的理智。他要用最纯粹、最野蛮的力量,将这片让他屡次受挫的土地彻底夷平。

“命令!”坂田的声音嘶哑而充满杀意,“第一步兵大队、第二步兵大队,配属战车中队、骑兵中队、所有炮兵,三日后拂晓,向孤竹镇东线、北线发起总攻!不留预备队!我要在二十四小时内,看到我的士兵站在西山钢铁厂的废墟上!”

“将军阁下,”一名参谋官小心翼翼地提醒,“如此倾巢而出,后方空虚,万一八路军李云龙部或晋绥军……”

“没有万一!”坂田粗暴地打断他,“他们若敢来,就让他们来!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得罪皇军的代价!执行命令!”

就在日军紧锣密鼓调兵遣将的同时,孤竹镇抗日团也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女参谋长周瑶综合了李云龙、楚云飞的情报以及自身侦察兵冒死传回的消息,迅速判断出了日军的意图。

“团长,政委,”团部作战会议上,周瑶指着地图,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坂田这是要拼命了。他集结了能动用的所有主力,目标明确,就是不惜代价,从正面碾碎我们。没有佯攻,没有迂回,就是硬碰硬的消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