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不再是淡淡的青灰色,而是墨汁般的漆黑,混合着植被燃烧,产生的黄褐色烟尘,滚滚升腾,遮天蔽日,将整个峡谷,笼罩在一片暗无天日的昏红之中。天空被映成了诡异的血红色,太阳的光芒,在这人造地狱面前也黯然失色。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草木灰的呛人烟味,紧接着是毛发烧焦的刺鼻臭味,然后……是皮肉被炙烤时,那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油脂的焦糊气,越来越浓,最终压倒一切,充斥在每一个角落,让人肠胃翻腾,几欲呕吐。
风声、火啸声、木材爆裂声、岩石崩碎声……所有这些背景音,都被一种更加刺穿灵魂的声音所覆盖,日军鬼子的惨嚎。
火焰如同一道道的火龙,无情地缠绕上日本鬼子的身体,顺着裤腿、衣袖向上蔓延,贪婪地吞噬着布料、毛发和皮肤。
一个个的“火人”,上蹦下跳,乱窜着。他们有的徒劳拍打着身上的火焰,只让火势更旺;有的发出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利嚎叫,像没头苍蝇一样,在火海中疯狂奔跑、翻滚,试图压灭火焰,往往引燃了更多枯草,陷入更深的火海。
他们的身体在烈焰中扭曲、抽搐,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由黄变红,由红变黑,最终蜷缩成一团焦炭,保持着临死前痛苦挣扎的恐怖姿态,不再动弹。空气中弥漫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 类似烤焦肉类的气味。
战马远比人类更加敏感和恐惧。这些训练有素的东洋战马,在冲天的火光,和灼热的气浪中彻底受惊。它们发出悲戚的长嘶,人立而起,疯狂地甩动缰绳,挣脱了骑兵的控制,拖着马车或驮着物资,不顾一切地四处冲撞。
“避开!避开惊马!”
一匹燃烧着鬃毛的战马,嘶鸣着冲进一群,正在试图集结的日军步兵中,马蹄践踏,身体冲撞,瞬间将本就混乱的队形,冲得七零八落,也将其背上的骑兵甩入火海,引发了更多的惨叫和混乱。
峡谷变成了真正的炼狱屠宰场。高温使得空气扭曲,视线模糊。氧气被迅速消耗,不少鬼子不是因为烧死,而是因为吸入过量浓烟和高温气体,导致肺部灼伤,窒息倒地,然后在昏迷中被活活烧成焦尸。
他们丢弃的步枪,枪管在高温下软化变形,子弹在枪膛或者弹药箱内被烤爆,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如同为这场死亡,舞蹈伴奏的鼓点。
偶尔能看到一些日军军官,试图维持秩序,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挥舞着军刀,命令士兵砍伐树木建立隔离带,或者向着他们认为,可能有埋伏的山坡盲目射击。在茫茫火海面前,个人的勇武,和军队的纪律,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他们往往成为刘建峰、徐长征等神枪手,优先照顾的目标,子弹从火场外精准射来,将这些试图负隅顽抗的指挥官,一一狙杀,让他们带着无尽的恐惧和不解,倒在熊熊烈火之中。
混乱、惨叫、燃烧、爆炸、死亡……
所有的元素交织在一起,共同谱写了,这群日本鬼子,在葬鬼岗的最终挽歌。
火焰拥有净化的意志,以其最残酷、最暴烈的方式,审判着这群踏入异国土地、带来无尽灾难的入侵者,将他们曾经的嚣张与傲慢,连同他们的肉体,一并化为灰烬与焦土。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葬鬼岗,熊熊燃烧的火焰,成了真正名副其实,埋葬鬼子的山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