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下意识地摇头,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不仅仅是害怕,更是某种信念崩塌的绝望。
她对他那点执拗的男女之情,在此刻化作最尖锐的嘲讽,刺得她体无完肤。他曾经的拒绝言犹在耳,此刻的行动更是将她的痴心妄想碾得粉碎。
沈祁甚至没有回应她的目光,只是微微侧身,对赵秀儿身后的两名侍卫略一颔首,那两侍卫一左一右架住了赵秀儿的胳膊。
经过沈祁身边时,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发出如同呓语般的声音,带着泣血的颤音,“连你…也要如此对我么?”
沈祁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终究未发一言,身形挺拔如松,未曾为她偏移半分。
赵秀儿不再看沈祁,她那双曾盈满爱慕的眼眸彻底黯淡下去,只剩下一片死灰。
满堂宾客看着赵秀儿被带离,李府并未有人出声阻拦。
在赵秀儿被带走后,孟兰茵此刻已拭去泪水,朝着众人深深一拜,“多谢诸位帮兰茵主持公道。”
秦老夫人伸手扶起她,目光温和,“好孩子,你受苦了。”
这时,一旁的李月珊缓步上前,轻声道:“兰茵一路奔波,又经此大变,想必身心俱疲,不如与三姨奶奶下去稍作休整,换身衣裳。”
秦老夫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正是,正是!快带兰茵和三妹去我院里歇息。”
待二人离去,宴席上的气氛依旧微妙。丝竹声早已停歇,宾客们低声交谈着方才的惊变。
“这赵秀儿此番行径,倒叫人想起升米恩,斗米仇的古训。”
“孟家真心待她,她却将自己活成了真正的孤女,真是可悲。”
李月珊回到座位举杯,“方才一段插曲,扰了诸位雅兴。今日既是我的生辰,也是兰茵归家的好日子,双喜临门。”她从容的气度瞬间化解了场面的尴尬,宾客纷纷举杯回应。
宴席将散时,换了一身浅青衣裙的孟兰茵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洗去风尘后,她眉眼间的清雅气质越发明显,举止端庄得体。
几位与秦家交好的夫人纷纷上前问候,言语间满是怜惜。
司静茹和姜秣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对身边的姜秣轻声道:“经此一事,她怕是再难轻易相信他人了。”
姜秣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孟兰茵,“如此世道,心存戒备,于她而言并非坏事,若能走出心牢,也未必不能活出另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