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只剩姐妹二人,白知盈跪了下来,泣不成声,“姐姐,姐姐你救救我,求你回家吧……”
白知玉连忙将她扶起,拉到内间,压低声音:“知盈,怎么了?慢慢说,谁欺负你了?”
“姐姐,我不想嫁,不想做填房……那个人会打死我的……父亲和母亲说,只有你能救我,只要你肯向家里低个头,或者把铺子的收益分一些给家里,他们就会给我寻一门好亲事……” 白知盈紧紧抓着白知玉的衣袖,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
白知玉闻言心中怒火翻腾,但愤怒之后,又迅速冷静下来。她握着白知盈冰冷的手,柔声道:“知盈,你抬起头,看着我。”
白知盈怯怯地抬眼。
“你觉得,若我这次低头了,他们就会满足吗?” 白知玉目光灼灼,“他们今天能用你的婚事逼我,明天就能用别的理由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妥协,换不来真正的安宁。”
白知盈愣住了。
白知玉继续道:“知盈,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像一件物品一样被随意安排?”
“我……我不愿意。” 白知盈小声啜泣。
白知玉凑近白知盈,声音柔和,“知盈,你信姐姐吗?如果你愿意,姐姐可以帮你。”
白知盈看着姐姐坚定而清亮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敷衍,她犹豫着,轻轻点了点头。
白知玉心中有了计较。她快速对白知盈耳语了几句:“……回去后,暂时虚与委蛇,保护好自己。”
白知盈听着姐姐的话,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虽然依旧害怕,但似乎找到了主心骨。
送走白知盈后,白知玉独自坐在雅间内。
她立刻行动起来。几年前,当她决心逃跑时,便暗中开始收集白府的龌龊事,期间她还找到了白知衡在礼部任职期间,通过贿赂、虚报政绩等方式谋取升迁的证据。
次日,白知玉找人将白府苛待庶女、逼迫女儿以婚姻为获利的丑闻,在民间传播。同时,关于白寄尘贿赂升迁、虚报政绩的消息,也开始在官场下层和一些御史耳边回荡。
白府的门楣仿佛一夜之间蒙上了灰尘。白寄尘在礼部的日子首先难过起来,上司看他的眼神带上了审视,同僚也刻意与他保持了距离。更有风声说,已有御史准备据此上奏弹劾。
就在白府陷入一片恐慌之时,白知玉派人给白府送了一封信:允许白知盈离开白府,此外,白府上下,不得再以任何形式骚扰她和锦舒坊。若应允,买官之事尚可暂缓,若不应,次日,所有证据将直达御史台和京兆尹。
这已是赤裸裸的警告,而非请求。
白府内经过一番激烈争执与权衡,终究是白寄尘的仕途和家族眼前的名声占了上风。他们不敢赌白知玉手中证据的威力,白老爷虽怒不可遏,却也只得妥协,责令董氏放人。
几日后,白知盈带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再由高齐暗中接应,终于来到了锦舒坊。看到白知玉,她泣不成声。
翌日清晨,白知玉,带着她收集的所有关于白寄尘贿赂、作假的证据正式向官府提出了控告!
公堂之上,她神色平静,陈述清晰,人证物证俱在,无从抵赖。
案件审理得很快,不久后,白寄尘被革去官职,收监候审。白老爷虽未直接入罪,但教子无方、治家不严的污名使其官声大损,前途尽毁,白府一时间成了京城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