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一举夺魁糕”不妨用金桂蜜糖为馅,取折桂之意,外形就做成花的样式,你觉得如何?”姜秣抬起头,正好对上陆既风尚未收回的视线。
他轻咳一声,掩饰性地端起茶杯:“甚好,只是既风斗胆,可以外加一样以青竹为形的糕点,取虚怀若竹之意,或许更贴合一些读书人的心境。”
姜秣闻言,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她提笔在纸上修改。
当她正欲与陆既风细说该如何调配口感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小厮步履匆匆地走过来,躬身禀道:“公子,翰林院的张大人递话,说有要事需即刻面见。”
陆既风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旋即松开,恢复了惯常的沉稳。
他转向姜秣,语气带着些许歉意,“本想与你将这糕饼式样定妥,不料有事缠身,恐需暂离片刻。”
姜秣搁下笔,了然点头:“正事要紧,余下细节,我自行斟酌便是。”
“有劳。”陆既风轻放茶盏,起身离去。
姜秣的视线回落至石桌的宣纸上,将制法细细补充完整。待最后一笔落下,她搁下笔,等纸上的墨迹渐渐干透后,她起身去找茶楼掌柜,将糕点的构思说明。
掌柜听得连连点头,又提出几处细节疑问,二人你来我往商议了约莫半个时辰,方才将样式、用料乃至寓意都敲定妥当。
临近傍晚,茶楼里的人愈发多了起来。姜秣便与掌柜告辞,从侧门出了茶楼。
夏末傍晚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散了白日残留的暑气,她沿着鹤阳门大街不疾不徐地朝玉柳巷的方向走。
“姜秣?”
行至半路,姜秣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姜秣驻足回头,只见萧衡安正从一辆低调却难掩华贵的马车上下来,眼带笑意,几步走到了她面前。
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云纹锦袍,玉冠束发,比平日多了几分清贵公子的风流姿态。
“殿下。”姜秣微微颔首行礼。
“不必多礼,”萧衡安笑容温煦,目光落在她脸上,“远远就瞧见你,你这会是要去哪儿?”
“随意走走。”姜秣答得含糊。
萧衡安却不介意她的敷衍,含笑温声道:“巧了,我也正想随意走走。澜湖的晚荷开了好几株,虽说不像前些日子那般繁盛,但晚荷也有另一般风韵,不如一同去泛舟赏荷可好?”
“多谢殿下美意,只是我已有去处,不便耽搁。”姜秣下意识拒绝。
萧衡安脸上的笑意淡了些,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狐狸眼里,竟瞬间染上几分落寞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