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营帐内,皇后仿佛像苍老了十岁,握着萧衡亦的手忍着要痛哭的情绪,安慰萧衡亦,“亦儿没事的,母后会找遍天下的药给你医治好,不会有事的啊。”说完,皇后的泪水还是控制不住的决堤了。
萧衡亦的右腿被刺客的淬毒暗器所伤,虽经太医全力救治保住了性命,但那毒素极为刁钻,侵蚀经脉,让他双腿失去了知觉,无法站立。
萧衡亦靠坐在榻上,面色苍白,昔日矜贵雍容、风光霁月的储君,此刻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毫无生气地依靠在床头。
从云端跌落泥潭,不过顷刻之间。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是那紧握的双拳和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崇熙帝闻讯,将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
他面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整个营帐内的所有人噤若寒蝉。
“查!给朕彻查!光天化日,皇家猎场,竟混入如此多的刺客!京城禁军领事、围场管事,一干人等全部给朕下狱候审!”崇熙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给朕一五一十的说,安儿是怎么掉下去的!”崇熙帝震怒发问。
“是那婢女,在危急关头推开了司小姐,又在殿下遇险时,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救了殿下!”沈祁率先下跪回禀。
司景茹哭得几乎晕厥,反复点头哽咽:“是姜秣救了我和殿下……”
在场的侍卫皆跪地,垂着眼皮声道:“臣等亲眼所见。”
被救的两个贵女也是这个说法。
“姜秣……” 崇熙帝咀嚼着这个名字, 然而,功过不能相抵,护卫不力的责任必须追究。
“沈祁、司景修,护卫不力,各杖责三十,罚一年俸禄,以儆效尤,找到人后再行省,若是找不到听候发落!太子身边的一干人等,全部杖杀!”
命令一下,立刻有侍卫上前。
“臣等令旨。”沈祁和司景修齐声道。
司景修,在听闻姜秣坠崖的消息时,整个人便已如同失了魂。
出了营帐,司景修一直强撑的躯体猛地一晃,脸色煞白十分难看。心口像被硬生生剜去一块,泛起密密麻麻的剧痛。他紧抿着唇,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去找她!立刻!马上!
沈祁的脸色同样难看,阴沉无比。
“走!”沈祁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只有一个短促的音节,带着决绝。
刚冲出不远,就遇见了急匆匆跑来的沈钰。他显然也听到了消息,此刻全是惊惶和担忧,“哥!姜秣和子安哥他们,真的……”
“别废话!跟上!”沈祁厉声打断他,脚步丝毫未停。
沈钰立刻闭了嘴,咬紧牙关,闷头跟上两人的步伐。
“三哥!我也去!”司静茹骑上马加入了寻人的队伍。
一群人一路疾驰,风声在耳边呼啸,却吹不散心头的沉重与阴霾。
司景修一言不发,只是拼命地骑着马跑。
沈祁紧握着绳缰,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心绪。